众位元婴修士,均是第一次见到渡劫成功后,天空出现七彩光芒和凤凰的,只当若纯真尊即将飞升,个个心神激荡,几乎就要五体投地。
几位化神修士却是在那耀眼光芒中,惊鸿一瞥,看清那身影,绝对不是若纯!
此时听得佑溯喊出阿蘅,俱都对视一眼,明山真尊拍手恍然说:“这个阿蘅,莫非就是十年前佑溯收的混沌灵根女弟子?”
离卢真尊愤慨道:“听说那女娃当日一出秘境,灵兽就迎来劫雷,女娃离开哀牢山后,就生死不知,却原来是被若纯掳来夺舍了!”
佑溯听到夺舍二字,更是浑身颤抖。
明山又说:“呵,修真法规算个什么,难得大气运的混沌灵根,还是个年轻的女娃,我是若纯,也要忍不住下手。”言语间,竟是毫不避讳。
佑溯被激得愤怒地一跺脚,就朝着问道峰飞速而去,任凭掌门在身后大喊,也是不听。
此时七色光芒已朝着四方散去,五岳宗内,尤其问道峰附近观摩渡劫的各阶弟子,纷纷盘膝坐下,接受这光芒的沐浴。
林自在感受了一下丹田内的元婴,慢慢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将水潭里还在昏睡的大白收入灵兽袋,又拿出一张符箓在手。
这十年,她虽给大白服用了不少丹药,但它一直未能醒来。
最初几年,林自在大部分时间在修炼和阅读研究若纯的修炼笔记,若纯不单储物戒整理得井井有条,修炼玉简也按照时间记录了几十枚,这对于一直没有师父教导的林自在,简直是天降横福,从前修炼中许多不解和不确定的东西,都在玉简笔记中得到印证和解答。
修炼时,她总是努力将所有灵力再度压缩凝实,并不急于结婴,只想稳扎稳打。
第四年起,一直没有修炼瓶颈的林自在,结婴已经迫在眉睫,若纯的法宝多得是,她不愁对付劫雷,但是一旦劫雷降临,藏身之处必然暴露,所以,结婴后最迫切的问题就是离开大楚,去到别的时空。
可是,大白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林自在想起在无弃峰读过的玉简中,有提及破界符的,于是便在若纯那成千上万枚玉简中,搜索起来,可惜一直无果。直到一日,在若纯的修真笔记中读到一句“那破界符不过是自相矛盾的把戏罢了。”,立即搜寻记忆,在一大箱子若纯看不上的玉简中,找到那枚提及破界符的。
看完关于制作方法,她就明白为何若纯会将这枚珍贵的玉简束之高阁了。
原来,玉简中提及的三种符箓,不是制作材料难得,就是制作方法离奇,加之若纯是火灵根,对于制符也毫无兴趣,就将这偶然得来的玉简丢到存放无用玉简的箱子里了,只将第一种符箓制作方法给了佑溯。
但那些对若纯难之又难的苛刻条件,在林自在看来,却都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种是六丁天甲符,顶级防护符箓。要求制作者是元婴期以上修为,身具纯净木灵根之人。
第二个是太一化清符,顶级隐匿符箓,要求制作者的神识在化神之上。
第三个便是破界符,破开空间壁垒。这个最是麻烦,要求符纸符笔朱墨灵水制作者要分别来自五界,甚至需用带有雷电的神识,才能激发符箓。
林自在读罢玉简,拊掌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边极力控制灵力吸收,一边努力通过画符消耗着灵力。破界符的符图玄奥难解,她足足用去三个月时间钻研分解,又用了四个月时间终于画出一张完整的符箓,可是无论她画得多么流畅熟练,符箓一直不能像玉简所说,发出光芒。
她决定暂时搁置破界符,改为学习太一化清符,这种利用神识的技能,在林自在这里都不是难题,两个月下来,她就制作了一摞太一化清符出来。
后来,她又尝试制作六丁天甲符,她有木灵根,也有木系异能,画符不成问题,繁复的图案也总有拆解成功的时刻,可惜受修为局限,灵力不足以支撑她一气呵成制作出六层繁复的护罩,最后也只得搁置下来。
直到第七年上,林自在某日随手画完一张破界符,随着收笔,符箓轻轻嗡鸣一声,上面浮现一层光晕,符图慢慢浮显出来,又慢慢消失。
林自在大喜,珍重收起,要待再画,却又找不到方才那个感觉了。
她也不纠结,一枚足矣。
林自在的结婴,共用去近三年时间,准确说是一千天,丹田内,七色金丹逐渐增大,一点点变成和林自在面貌一致的元婴,整个过程水到渠成。
元婴大成之日,劫雷由结丹时的五记翻倍成了二十五记,好在有若纯的储备,迎接劫雷并不艰难,最后一记劫雷她是硬抗的,不是没有法宝了,只因她记起大白也是硬抗劫雷的。
劫雷扛过去,她换上一身法衣,静等心魔关,却依然没有。
直到天空飞来凤凰,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难道她的心魔就是林秀娥,随着当日的吞噬,已经彻底化去了?
看到来势汹汹的佑溯,林自在内心一片宁静。
佑溯看着盘膝而坐的林自在,却不平静,从前略显稚嫩的女娃,十年来已经变成一个沉静的女子。他立即愤慨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娃娃,若不是肉身里住了个老魂,怎能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
“真尊!”佑溯躬身行礼,心中认定徒弟已被夺舍,话音客气,声音却是压不住的愤怒,“请恕弟子不敬,敢问真君第二枚六丁天甲符从何而来?”
一群化神真尊都跟着来到问道峰,落在破破烂烂的殿前广场上,个个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要看佑溯如何声讨宗门老祖。
林自在吐出一口气,起身对佑溯行礼,“弟子赵蘅,见过师尊。”
佑溯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不是!你还我徒弟!”
林自在苦笑,内心的宁静有了一丝波动,她在佑溯的神情中,看到了痛心惋惜愤恨无奈,唯独没有看到贪婪。是的,她很幸运,她在大楚的师尊并不觊觎她的混沌资质,师尊不仅因为不愿做女修,更因为他不愿做昧良心违反修仙法规的事情。
“今日,九位化神真尊驾临五岳宗,佑溯斗胆请诸位真君替我那可怜的小徒弟讨个说法!”佑溯朝着九位真君的方向,深施一礼。
五岳宗掌门真君气得一张禁言符朝着佑溯飞去。
都是同阶修士,佑溯自然不能让符箓近身,他伸手一指,一支木箭飞出,将离着几丈远的符箓射穿,又飞旋一圈回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