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东皱着眉头,“你怎么能单独行动呢,太危险了!赶紧跟我下山,黄哥说往回走了。”
“这么快就装满一爬犁了?”林自在留恋地看了一眼小松鼠。
“没,黄哥说他在山下碰到一个人,说这条路是张队长带人上山打猎趟的路,没人打柈子,所以咱们得回头往东走,或者往山北找找看。快走吧,他特地返回找咱们的!”
“好吧。”林自在刚要走,忽然又站住了。
“又怎么了?走啊!”陆卫东见她不动,走过来,“脚伤了?”
“嘘!”林自在冲他竖起食指。
一群精灵一样的小动物从树林里蹦蹦跳跳跑出来,足有二十多头,正是可爱的“傻狍子”,它们个个体型健美,行动矫健,很快就跑到了林自在和陆卫东的跟前,两人情不自禁都屏住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狍子们似乎并未没发现他们的存在,就这样无忧无虑地从他们跟前蹦跳着跑过,仿佛是急着去参加一个集体活动。
林自在拢手在嘴边,大喊一声,“嘿!”,谁知那些狍子居然没有吓跑,反而全都一个急刹车站住了,啪地竖起耳朵,一个个回头瞪着眼睛,看着林自在。
林自在二人与那群狍子相距只有十几米远,傻乎乎的两人和傻乎乎的狍子们足足对视了五分钟,深情又滑稽,林自在缓过神来,吸足一口气,响亮悠长地吼道:“哟吼”
狍子们像是突然从魔咒中苏醒过来,撒开四蹄,飞奔而去,留给林自在的只是它们一闪而过的白屁股。林自在微笑着看着它们跑去的方向,用意念驱赶着它们远离张志勇那些猎人的位置,渐渐跑进深山。
林自在浑身洋溢的喜悦和快乐,感染了陆卫东,他的嘴角不自知地溢出一丝笑容,回想刚才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和那些狍子一样,都有些傻愣愣的。
两人慢慢下山,跟大部队会合,默契地谁也没提狍子的事。
六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了一段,又回到最初捡树杈的地方,陆卫东建议向上走一走随便找些树枝树杈算了,今天不能再把时间耽搁在路上了,大家也都累了,纷纷同意,大家把爬犁放在山下,绕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又向上走,在雪窝子里扒拉着,捡了些枝杈和枯树,准备下山。
周久儒忽然发现上头一块断崖下有棵极粗的枯树,他大声喊大家来看,“这里有棵大树!快来啊!”
一边说他一边朝枯树走去。
“快回来!!!”黄家明惊呼。
大家抬头看去,也都吓得变了脸色。
周久儒一抬头,登时吓傻在当地,只见五米远的枯树里,一只黑熊正慢慢爬出,它有些恼怒地在熊脸上抹了两把,尖利的一排指甲露出来,闪闪发光。
刘文静当时就哭了,“妈......”
“久儒!别动,别喘气!”黄家明冷静地命令道。
黑熊被黄家明的声音吸引,一屁股坐在洞口,转动小眼睛朝声音来处看去。
“都悄悄下山,我断后!”黄家明微微躬身,伸开双臂,向后轻轻一压手腕,果断地说,“走!”
黑熊眼见着朝周久儒而去,它抽动着鼻子,每迈一步,众人的心都提起一分。
周久儒筛糠一般抖动,这庞然大物比生产队员们形容的还要庞大,他甚至看到它舌头上的尖刺,黑熊忽然直立起来,周久儒牙齿战战,根本做不到屏住呼吸。
林自在已在空间找到几罐蜂蜜,她把一罐蜂蜜放到黑熊身后,并打开了盖子,黑熊鼻子抽动急促,笨拙的身体忽然灵活一转,回身抱住罐子舔舐起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黑熊为何忽然转身,只听见它吧唧嘴的声音。
就是此时!
林自在飞快跑过去,扯一把吓得腿脚不好使的周久儒,周久儒吓得就要尖叫,林自在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嘘嘘!”
一面拉着他迅速飞跑,一面又丢下一罐蜂蜜。
黑熊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暴怒的情绪被甜蜜平复,继续舔舐起来。
黄家明张大嘴巴,他根本没防备林自在会突然跑出去,此刻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林自在连连嘘声,指着下山的路,扯着周久儒没命地跑,刘文静哭唧唧地去抓林自在的另一只手,“嘘嘘嘘!”林自在紧张得只能发出这个声音。
六人狼狈不堪地逃下山去。拉起空着一半的爬犁撒腿就往回跑。
众人跑出去一里多远,黄家明停下来,“哎哟,山上有不少生产队员呢!”
大家互相看看,谁都不想回去。
大家就地坐在江面的雪上,平复着心情。
林自在坐在最边上,忙着又投了两罐蜂蜜,将黑熊引往山峰高处,又在还没来得及被人类砍伐的大树干上,飞速用意念刻下数个迷踪符。
刻完她累得不行,想到大爬犁上歇一歇,转头看到周久儒还坐在爬犁上呆呆地,没缓过劲来。
站在江面上看对岸,离得更近了,她的意念散过去,木头房子里有个马达木在煮土豆,锅里蒸腾着热气,身子晃了一下,她快速收回意念,知道自己是消耗太过,需要休息。
突然陆卫东走近她,背对她蹲下来,“我背你一段!”
林自在吓了一跳,随即一笑,“谢谢!”然后老实不客气地俯身趴在陆卫东的背上,黄家明关切地过来询问,“是不是吓着了,刚才咋那么虎呢!”
林自在什么都不想说,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用最后的毅力扫了一遍双峰山上的情况,终于放心地把头搁在陆卫东的左肩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