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喊完那一嗓子之后,就和老白争论起枪到底是谁先发现的。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为什么到头来抢功的总是你?”老白不忿地说道。
“什么你先发现的,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要是你先发现的你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又怎么能证明是你先发现的?”老黑也有些不悦。
“我没说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下这把枪究竟是不是那位女士的,你倒好,嘴巴比眼睛都快。”
“噢,得了吧,一个地方怎么会同时出现第二个人的枪,你以为枪是这地上的草吗,还确认一下,说得跟你刚才见过这把枪似的。”
老黑一边和老白争论,一边握着枪管,将枪柄递向走过来的莎迪。并且抽空对莎迪微微颔首道:“我再为我刚才的举动向你说声抱歉,女士。”
“我接受你的道歉。”莎迪说着接过手枪,擦掉枪身上的泥土后将它插入右边的枪套。
“枪找到了,我们也该走了。”林衍吹了声口哨,将两匹马召唤过来。刚才老黑和老白布置的绊马索只是将他们两个从马上甩飞,马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翻身上马,临走时,林衍对这个奇特的逃犯二人组祝福道:“你们两个人还不错,希望你们以后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别再被抓了。”
“借你吉言。”
“也希望你把那块石头卖个好价钱,女士。”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位女士摆明了是喜欢那颗钻石的,她又怎么可能把它卖掉呢?”
“你这人...我又没说一定要卖,我的意思是希望它越来越值钱,这有错吗?”
“那你直接说这句不行吗?不要总让人猜你话里的意思行不行?”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真是受够你了。”
“我才是受够你了,你这个...”
直到两人的声音消失在林衍的耳畔,他们的又一轮争论仍在继续。林衍使劲晃晃脑袋,将留在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杂音驱逐出去。近距离听这两个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喋喋不休可太折磨了,孙猴子听唐僧念紧箍咒充其量也就是这种程度。
“这两个家伙可太能说了,怪不得他们俩能跑出来呢,估计看守他们的狱警也受够了这两个家伙,有意放他们离开。”
“他们手里那颗钻石你不想看看吗,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你的战利品。”
“不看了,万一我看上了想自己留下怎么办。还是你收着吧,明天替我免费打一天工就行。等回去了好好把它洗洗,这块石头不知道在那家伙鞋里放了几天,要是沾上脚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快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在外面“游荡”了两天后,林衍于晚间九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拴好马,来到餐车旁的篝火堆,林衍发现今晚的剩饭不是很多,只剩下了几块炖肉和小半锅肉汤。站在锅边,闻着香气四溢的肉汤,他想了一下,然后从空间袋中掏出一袋干硬的苏打饼干,将它们一股脑扔进了锅里。待饼干煮烂后,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糊糊炖肉,这才勉强填饱肚子。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今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大部分人这时候都已经躺在了床上。林衍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床前,摘下帽子,脱掉外套,解开衬衣,敞着怀感受了一下夜晚的温度。
嗯,还挺暖和的,水温估计也不会太凉。
想到这,他草草系好衬衣,然后拿上自己唯一一身换洗的衣服,跟一旁的蓝尼打了声招呼后,步行来到了营地南面的河边。
前几天差点被鳄鱼咬到,以至于林衍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据大家长时间的观察,只有营地东侧的沼泽地带有鳄鱼出没,距离营地更远的南岸是没有的,因此营地众人的日常用水都是从这边取的。
林衍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沿着以往马车取水留下的车辙穿过一片树丛顺利来到拉纳赫奇河岸边。拉纳赫奇河与之前帮派驻地紧邻的烙铁湖相连,以林衍前几天收债才去过的“鲶鱼”杰克逊家宅为分割点,其中拉纳赫奇河是汇入烙铁湖的所有河流中水量最大的那一条。
与水流相对平静的烙铁湖相比,时刻流动的拉纳赫奇河对林衍这种堪堪会水的半吊子也是一种挑战,要是不小心的话,没准转天烙铁湖就会多出一具浮尸。
不过好在营地附近的岸边有一片相对较浅的浅滩,西恩比尔以及哈维尔这几天在营地没事就吆喝其他人一起来这边钓鱼乘凉玩水什么的,安全性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夜晚的河面凉风徐徐,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靠近圣丹尼斯的码头区和工厂区,轮船上的烟囱与工厂的烟囱常年向这附近的天空排放着浓厚的黑色烟尘,以至于营地附近的天空始终呈现出一副灰蒙蒙的样子,晚上就更不必多说了,除月亮之外,基本很难看到其他星星。
找了处特征明显的地方,林衍将身上的衣物靴子全部脱掉,一股脑塞进空间袋中。接着,他扔下空间袋,慢慢走向那处河岸边的浅滩。
河边的风还是比营地要凉些的,被风一吹,林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嘶...这天气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凉啊,还是先活动一下,热热身再下水吧...
就这样,林衍光着身子在岸边做了十多分钟的热身运动,直到身体暖和起来,这才走入水中。
水里的温度其实相较于外界要暖和那么一点,运动过后缓缓走入齐腰深的水中,林衍感觉还挺舒服的。
“唉...可惜我手里既没搓澡巾,也没沐浴露,就这么干搓也太寒碜了。等这回的钱赚够之后,我高低得再去趟那家旅馆...”
想到那晚在圣丹尼斯旅馆的洗澡间上演的那一幕,林衍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到兴奋处,他一头扎进微凉的河水中,直到身上的燥热与脑海中的冲动有所缓解,他才大口喘息着钻出水面。
“谁,谁在那里?”刚钻出水面,林衍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