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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重启114

烛光【玄幻刑侦】 是未来呀 7066 2024-08-16 05:29

  “闭关?她说了要多久?”

  丝丝趴在桌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叶儿姐没说。”

  余恒远不安,她上次一走六年,这次不知道又是多久,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相见?

  丝丝瞧着他不安的神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模棱两可,立即说道:“应该用不了多久。”

  “哦?”

  “要是时间久,叶儿姐会安排好一切的,就像上次,这次她什么都没说,以前也有过,估计也就个把月吧。”

  余恒远放心了。

  丝丝想了一会,便把叶凝玉的那句话告诉余恒远,“叶儿姐搞得这么神秘,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余恒远低声念了几遍,这话出自《金刚经》,大概意思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能发现最核心的内在。

  现象是什么,自然是傅钲的死,核心呢?

  死对应生,核心是否就是生?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每个人从出生后就是走向死亡,死亡是最终归宿,天道轮回,死亡即是终点,也是起点。

  难道说傅钲的死还蕴含着一线生机?

  余恒远恍然大悟,心头顿时轻松起来,他笑着说道:“不是你叶儿姐神秘,是天机不可泄露。”

  丝丝僵了一下,随即脸上慢慢浮现笑容,“你是说,傅钲他,他”

  “嘘”余恒远做了个手势,丝丝捂着嘴笑。

  余恒远接着说:“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一丝天机了。”

  时间流逝,月落东升,晨光来来去去,秋风也没挽留住枝头那最后一片叶。

  昨夜便立了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寒,丝丝起得极早,拿着扫帚扫院内的枯叶。

  扫着扫着,唉声叹气的,木十九不常来,叶儿姐又闭关,她一个人无聊得很,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叶儿姐哪天才能出来。

  “叹什么?”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扭头看去,便见叶凝玉从一楼房间翩翩而来。

  丝丝惊喜地看着她,把扫帚一扔,几步蹦过去,“叶儿姐,您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叶凝玉笑着点了点她额头。

  丝丝只觉一阵冰凉之感从额头袭来,她急忙握住叶凝玉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不止是手,整个人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叶儿姐,你,你怎么了?”

  叶凝玉笑了笑,抬脚走到树下的躺椅里,她身子虚得很好,浑身一点力都没有,“无事。”

  她抬手朝丝丝招了招,待丝丝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丹药递给她,“这是六十年的功德,就送予你吧。”

  “叶儿姐?”

  叶凝玉摆摆手,让她将东西收好,这是她如今剩下的最后功德了,算是回报她守护之恩。

  余恒远听说她出来了,当晚就过来,谁知一见人,就忍不住蹙眉,“玉儿,你怎么了?”

  叶凝玉说:“我用全部的功德将七星棺修复好了。”

  余恒远一听,大惊失色,想要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他苦笑着问:“那你呢,你没了功德,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没有,只不过没什么道行了,除了还是能活得久,剩下的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余恒远心中极痛,为了一个傅钲,她舍弃了一身功德,也不知该不该说她傻,他没想到,她动了情,竟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倒不如不动了。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啊?”他活着便护她安稳,可他死了呢?

  傅钲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要是错失了天机,玉儿往后谁又来护?

  叶凝玉无所谓地笑笑,“是啊,该怎么办呢,可能要找个保镖的吧?”

  余恒远没说话,他再一次排除在她选择之内,她要选的一直都只有一人......

  傅钲变成了鬼,一只新鬼,头七的时候他回了家。

  其实也不能说是回家,他一醒来的时候就在一间屋子里,他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屋子中央有张桌子,上面摆着他身穿警服的黑白照,旁边还有贡品,屋子一侧有个火盆,一位妇女坐在旁边,往盆里烧纸钱,边烧边哭,眼睛都肿得看不见了。

  “小钲,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妈妈?妈妈很想你,你往日里总是忙,我成天看不到你,现在你总归不忙了,回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傅钲心里涌出一股悲哀,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是知道这人就是他妈。

  他走过去,蹲在一旁,伸手将余女士搂在怀里,口中像只小兽一样发出低语,“妈,妈,我回来看你了。”

  余女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她把手里的纸烧完,又起身从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一沓继续烧,“你在那边,要,要”她说不出话,一开口就哽咽,从低泣到嚎啕大哭,将他遗照抱在怀里,像是想抓住什么。

  傅首长脚步匆匆走来,将余女士拥进怀里,沙哑的嗓音响起,“余晚,你别这样,小钲看到会难过的。”

  余女士敲打着傅首长的背,哭喊着,“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啊。”

  傅首长紧紧抱着她,“你还有我。”

  “我要我的儿子,我要小钲!我要小钲!”

  傅钲在一旁垂泪,他喊了多少遍的爸妈,他想告诉他们,他就在这里,可是没人听得到看得到,他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死了……

  他像是变成了地缚灵,困在自己家了,哪里也去不了。

  他看着他妈整日的以泪洗面食不下咽,坐在他房间里偷偷的哭,又到整夜整夜的失眠,身体大不如前,医生来了一波又一波,谁都知道她目前的状态怎么看病都没用,可丧子之痛又有谁能劝得了?

  傅首长休了长假,天天陪在余女士身边,头发一天比一天白,他情绪没崩溃,但谁都知道他也度日如年。

  中途一个叫周一清的来了,余女士没见她,傅首长和她聊了一会就送客。

  临走的时候,傅首长说:“周小姐,你不用自责,傅钲穿上那套制服,就担着责任,无论是谁,他都会救。”

  后来,又来了个叫余恒远的,和他爸他妈关着房门,不知说些什么,他几次想进去,都被弹出来。

  余恒远走的时候,似乎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了句时间不多了。

  他不明白,但是自从他走后,他妈状态倒是好了很多,饭虽然吃的少,但总能吃下一些,失眠的症状也有所改善。

  某一天,他妈拿出一本相册,一页一页翻看,他小时候的照片居多,大了反而没几张。

  余女士看着看着,虽然还会流泪,但最后还是自己把泪擦干,合上相册继续做其他的事。

  余女士正渐渐走出来。

  随后,他妈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红色的锦盒,那锦盒像是带了魔力一样,牢牢吸住他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余女士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蓝色的钻戒,大约2克拉大小,造型是一朵盛开的玉兰花托着蓝色的钻石,戒圈是缠绕的藤枝,内侧刻着几个字母“ynyfz”。

  yny……yny……

  叶凝玉……

  一瞬间,傅钲脑子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盆过往似的,过去的种种全部浮现,他打一激灵,清醒过来。

  他又守了余女士一阵,见她没什么异常,渐渐放心。

  他心里有个很强烈的声音,去见叶凝玉,余恒远那天留下的那句时间不多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傅钲试着往门外走,这一次终于摆脱束缚,他松了口气,离开前回首看了看身后的房屋,他的鸡舍还在,余女士的玫瑰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墙角还种了月季,来年春天,鲜花开满院,一定很漂亮。

  傅首长正好回家,他的身形佝偻了些,鬓角的发基本都白了,赵燃跟在身后,手里拎着一大兜东西。

  傅钲笑着看他们进屋,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他爸他妈往后的日子应该也会有人照顾,只是作为儿子,他是有愧的。

  “爸,妈,再见了!”

  傅钲朝着房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随即身影渐渐融进黑夜,一阵风过,原地什么都没留下。

  傅首长似有所感,回头看着刚才傅钲待的位置,一片黑暗……

  棺材铺里,叶凝玉躺在躺椅里,手里捧着一本古籍。

  眼睛虽是盯着书页,可半天都没翻动一下,显然心思不在此。

  恰好一阵雪花飘然而下,她仰头看向半空,洁白的雪花像星光一样扑向大地。

  她抬手接住几片雪花,刚落到掌心,便消融了。

  一如人的生命,脆弱又短暂。

  这场初雪来的有点晚,立冬一个多月了,于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叶凝玉没了看书的兴致,起身正准备往楼上走,刚走几步,抬头便看到院中多了一道人影。

  那身影站的笔直,像是笔直向上的松柏,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警服,衬得人卓尔不群。

  脸上是犹如刀锋般的冷峻,剑眉下的眼深邃坚毅,鼻梁高挺,双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刚强威武,庄重严肃的气势。

  叶凝玉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今日是他死后的第四十九天,如果他再不出现,那便是回天乏术了。

  叶凝玉还没说话,便听他问道:“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不会去找我?”

  叶凝玉沉默了一会,她听出傅钲话语里的期待,可还是不打算骗他。

  “嗯,要是你堪不破,我去找你,也是没用。”

  “呵,”傅钲轻笑一声,眼里满是失望,“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那么冷静?阿玉,你心里真的没我了吗?”

  叶凝玉握着书的手紧了紧,傅钲的目光像个钩子一样,钩得她移不开眼。

  有他吗?自然是有的。

  不然他的死不会给她那么大的震撼,自己也不会拼着修为散失也要帮他铺出一条路。

  可她不善言辞,不会表达,又因着种种原因不敢承认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早就让傅钲没了安全感。

  “阿玉,我就错了那么一次,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

  傅钲语气卑微,挺拔的身躯像是没了支撑,瞬间变得颓丧。

  叶凝玉深深叹口气,抬起手腕让他看向左手小拇指位置,“看到红线没?”

  傅钲愣了下,不知她是何意,但也仔细去看。

  指腹位置,缠绕着一根若有若无的红线,另一头悬在半空,随着寒风飘来荡去。

  “你也有。”叶凝玉示意他看看自己手指。

  傅钲低头一看,果然,手指同个位置缠着一模一样的红线,只不过他的线已经齐齐断开。

  叶凝玉说:“张力凡死的那晚,我和你便缔结了婚契,也圆......房了。”

  傅钲惊在原地,眼睛睁得极大,像是失神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婚婚婚,婚契?”

  叶凝玉没说话。

  狂喜来得有点慢,他愣了一会,脸上突然荡开笑意,眼里都是光,像个二傻子一样挠头转圈,“所以,你早就是我老婆了?!”

  叶凝玉心里像是释然,见他痴傻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傅钲转了几圈,又觉得不对,这个时候不应该抱着老婆啃吗?这么大个惊喜差点把他砸晕了。

  “老婆,老婆,老婆”

  “站住别动。”叶凝玉呵斥一声。

  傅钲立即站好,语气带点委屈,“老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猝不及防被结婚,虽然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这么久了他都没行使丈夫的权利,也很挫败。

  叶凝玉忍不住泼他冷水:“你没发现我们的姻缘线断了吗?”

  嗯???

  “婚契除了双方自愿解除,还有一种解除方式,想听吗?”

  “不太想。”傅钲不情愿地说。

  叶凝玉瞪他一眼,“丧偶。”

  说到重点了。

  傅钲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线捞起来,朝着叶凝玉便说:“你过来,我把它们打个结。”

  叶凝玉想将手里的书砸他头上,“你是有多傻,这么简单的话这姻缘线还有什么用?”

  “那,那怎么办?”

  傅钲急得抓耳挠腮,看着叶凝玉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反正我把话撂这,我是跟定你了,做鬼对,我现在已经是鬼了,那更不能放过你。”

  叶凝玉抬手招了下,“你过来。”

  傅钲颠颠地跑过来,美滋滋的刚要伸手抱人,谁知却被一道极强的力量弹出去。

  “嘭”

  他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什么,身子便重重地甩飞,像是过电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的,“阿玉?”

  叶凝玉走近几步,傅钲像是摔懵一样,表情迷茫又带着可怜,哪还有刚才不可一世的霸气。

  “我是百邪不侵的灵体,你现在不过一道鬼魂,别说近我身,就算是在我身边待久了,也会魂飞魄散的。”

  傅钲这下高兴不起来,这才刚认亲呢,就被打入死牢了?

  命运是和他开什么玩笑?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没他惨吧?

  “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吧,不管了。”秦三说得对,追女人就要没脸没皮死缠烂打,更何况是自个老婆。

  她是他老婆吔!怎么可能要离远些。

  叶凝玉嘶了一声,这人也太不争气了。

  “看来你是不想试其他法子了,那行,就这样吧。”说着转身离开。

  傅钲一听,原来还有救!

  “唉,唉,老婆,老婆,咱要不再抢救一下试试?”

  叶凝玉把傅钲带到七星棺前,说:“进去吧。”

  傅钲不太明白,“嗯?”

  叶凝玉郑重地说道:“傅钲,天道为你留了一线生机,唯有靠你自己才能顿悟,去寻你的道吧。”

  “寻道?”

  “嗯,道气长存,方得永生。”

  叶凝玉接着说:“本来人死灯灭,魂魄归于忘川,进入六转轮回。但天道选了你,给了你四十九日恢复清明的时间,让我作为你的接引道人,替你开道门。”

  “如果我没有恢复清明呢?”

  “世间再无傅钲!”

  傅钲敛着眉不语,过了一会才问:“要去多久?”

  “端看你自己的造化,不过你放心,里面时间流逝和现实不一样,外面一年,里面可能十年。”

  傅钲又沉默了,他今晚的心情从大悲到大喜,又到如今的大落,一波三折,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是不愿,毕竟这是唯一能和她比肩的机会,只是不舍......

  “阿玉,你会等我吗?”

  叶凝玉看着他说:“只要你归来初心不改,我亦不悔。”

  她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人,就像她之前回到召熠王朝一样,初心虽未变,但却多了人生顿悟。

  傅钲不像她,她不能保证再次相见之时,他是否还能保留此时的热情。

  傅钲听到她的话,安心不少。

  往前一步是大道,退后一步他们将止步于此,谁都能明白的利弊。

  “好,我去!你等我回来。”

  叶凝玉慢慢合上棺盖,忽见角落里飞来一道七彩的霞光,夹杂着一丝龙吟,屋子里瞬间流光四溢。

  霞光飞到近前,停在她眼前。

  叶凝玉微微一笑,这含章气性真是大得很啊,这么久了才消气,她伸手点了点霞光,叹息着说道:“这一次,可要护好他啊。”

  霞光上下晃动一番,随即携着龙吟隐没在棺材里。

  叶凝玉站了会,慢慢走出房间,将一把铜锁挂在门上。

  转身一看,下了半夜的雪已经停了,东方既白。

  再寒冷的夜,也将迎来初升的太阳,有光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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