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我们和离吧
入夜后,陆司昀等到姜晏宁入睡,才又起身走出了屋子。
百里岳还没休息,听着动静就走了出来。“公子,要去哪儿?”
陆司昀将他留在院子里,让他盯着些,接着就独自一人来到了父亲的书房,询问姜家时疫的情况。
他说,“引起时疫的,是城外从东南方向逃难至此的流民。按理说,时疫也应该是在城外爆发,为何会是姜家呢?”
整个京城,居然是姜家最先受到时疫影响。
这令他无法不去怀疑,整件事的背后是否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而或许是有心之人的故意安排,恰好在他们随张相离京之后才突然爆发。
姜家出事后,陛下就派人进行了调查。
国公爷私下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确实是庄子里送菜的人。”
可他的语气却不寻常,似是对这件事还有怀疑。
“庄子里送菜的人?就姜家一户的庄子里有感染时疫的人?”陆司昀更加确信自己的怀疑,姜家此次遭受的时疫之难,应是人为所致。
国公爷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翻着藏书,有意避开陆司昀的视线。
“我也知道,这件事看起来是有问题的。可现在根本没有线索指向,是有什么人背后操控了姜家的这一场时疫。”
“......”陆司昀听到这话就沉默了。
“可这人偏偏就是从东南逃来的难民。随着其他人一起,进到了姜家的庄子里,所幸的是,他只与负责运送的人有过接触,庄子其他人接触不到,也就不曾被传染。”国公爷说,“这要是一开始在庄子里接触的人多一些,那么时疫肯定是发生在庄子里自私的说,说不定姜家便能逃过一劫了。”
但,说来也是巧了。
偏偏在庄子里,他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唯独是接触到的那个运送蔬菜到姜家来的人,而那人平日里也甚少与其他人往来。
如果时疫发生在庄子里,定然是一早的事。
那时京里定然有了防备,姜家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了。
“......当初各家庄子收留自东南地区而来的难民前,我曾请过医官,为每个人检查过了。”陆司昀脸上神情漠然地说道。
当初就想到过
他们从受灾的地方而来,路途遥远可能染上了某些疾病。
为了避免让这些病,随他们一同带入各家的庄子里。
陆司昀还特意找来宫里的太医给他们瞧过,甚至留有记录。
证实分派到各家的难民,并无异状。
国公爷先前并不知道,此时听他说起才猛地觉着不对劲,“你说什么?”
陆司昀细细回想着所有的事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明知他们从水患之地逃来京城附近聚集,请各家收留他们之前,我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时拜托穆王送来的物资里,除了粮食,还有用来防范的药材。”
煮粥里加了药,才分给他们。
城外聚集的难民中,不可能有人感染时疫,却没被发现。
“这么说来,姜家感染时疫,果然是有人背后操控。”国公爷倒吸一口冷气,尽管预料到了事情背后另有真相,却也没想到,冲着姜家来的人......
心思如此之深。
陆司昀转而看向父亲。
他就知道,父亲故意逃避他的目光,正是因为有所怀疑,并未放弃追查。只是不想让他看出来,把他们也搅进来。
“春喜......”他突然又提到春喜,“父亲,我和宁儿离开的时候,曾叮嘱过您,继续追查春喜之死的真相。可有消息了?”
他特意交代过的,·只是因为那时一直觉得,春喜死得太过突然。
应该不只是宁儿以为的
遭到了别人的报复。
国公爷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回到桌前来,“还没有。我派了人暗中查访,依照春杏那时说的,寻找当日宫里的一个女子。但是当日所有出现在宫里的女眷都查过了,并没有谁是可疑的。怎么,你在怀疑什么谁?”
“春喜的死,似乎太巧合了。按照时间来推断的话,刚好是姜家时疫开始之前。”陆司昀说。
可惜没有证据。
国公爷听出来了,他是在怀疑春喜的死,可能与姜家时疫有关。
“好,我明天再派些人去查,看看那个染了时疫而死的人,之前有没有跟谁接触过。”
要是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人,说不定就可以解开姜家时疫的真相。
还能找到杀害春喜的凶手。
与难民接触过的女子,还是一个可以出入皇宫的人,这种条件,应该不会太难找。
夜深了,月光将院中竹影映在墙壁上。
谢媛听家中女婢说,姜清伦一个人守在叶小娘的院子里,怎么都不愿离开。
又被陈明月好一通劝说,让她去陪陪姜清伦。
不得已,不情不愿地来到叶小娘生前住的院子找人。
还没进院,就闻到院中浓烈的酒气。
眉头一皱,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快步走了进来,果然看到姜清伦正在院子里饮酒。
姜清伦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她,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继续低头抱着酒坛子开喝。
谢媛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地上空掉的几个酒坛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把自己喝死吗?”
“跟你没有关系。”姜清伦说完,继续大口喝着。
全然没有将谢媛放在眼里。
谢媛上前去抢他手里的酒坛子,两人拉扯了一翻,姜清伦的酒坛子还是被谢媛抢去了。
他怒而起身,质问谢媛到底要做什么。
怎料,谢媛只是看着他,突然捧起酒坛子自己喝了起来。
姜清伦见状,又伸手去抢。
谢媛转身避开,自顾自地喝了许多,直到再也喝不下去,哗地吐了出来。
“不能喝就别浪费酒。”姜清伦冷冷地看着她,仍旧嘴硬。
即使她这么做了,却也没有得到姜清伦的好脸色。只是从她手里,把酒坛子夺了过去。
“你到底要怎样?”谢媛有些绷不住了,问他。
姜清伦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怎么样都跟你无关。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别来打扰我就行。”
“别来打扰你?”谢媛轻笑,显然被姜清伦的话触及到了她的逆鳞。“什么意思?你如今......到底将我当做什么人?”
可他没有反应,只喝着他自己的酒,将身边的谢媛当做无物一般,视若无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谢媛气不过,上前拉扯。“姜清伦!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够了!”姜清伦一把推开她,面无表情。“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往常我都能够忍你,随便你折腾,唯独今天不行。请你离我远一点!”
谢媛瞬间愣在了原地,望着姜清伦,眼眸含泪。
姜清伦故意不去看她,又坐了下来,继续喝着酒,排解心中郁闷。
他征战在外,小娘却死在家中......
直到半个月后回家才得知消息。
他憎恨自己,未能在小娘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身边,来不及尽孝。
回想着幼时跟小娘生活在这个院子里,似乎觉着小娘还未走远。
他想再陪陪小娘,不想再这里跟谢媛争吵。“你走吧。”
“姜清伦,你难受,我可以理解你。但是希望你明白,我心里不见得比你好受到哪儿去,我亲眼看着他们病死,亲自处理这一切,身为你的大娘子,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谢媛无法容忍姜清伦对她的忽视。
也许,叶小娘说得对。她不该纠结于过去的事情,让自己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姜清伦,等到你小娘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和离吧,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