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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圈套(二)

  “母后近来身体如何?”陛下特地来探望太后。

  今日早朝结束,就听身边的近侍说起

  太后昨夜身体不适传了太医。

  回承阳宫更衣后,只带了跟前的一名近侍,前往太后寝宫问安。

  却正好撞见宫婢为太后端来汤药......

  太后伸手接过汤碗,习以为常地一饮而下,苦得皱起了眉头。

  身旁的小宫婢连忙递上颗蜜饯,从太后手中捧过药碗,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旁。

  陛下的目光看向退到旁边的宫婢。“母后身边的这些都换成了新人,用得可还习惯?”

  “习惯不习惯的,不都托了你那位皇后的福吗。”太后话虽随意,却多有不满。

  多年来用惯了的人,不久前被皇后以“特赦”为名,全都放出宫了。

  身边换上来的这些,都是新面孔,自然是不如从前的人用得顺手。

  听得这话,陛下也只好赔笑,唯恐再点燃母后对皇后的怨气。

  可太后难得有机会向陛下发发牢骚,又怎会轻易罢休,瞧见他那副处处维护姜晏宛低声下气的模样,就来气。

  “你那位皇后果然是个有主意的,说什么是为了防止再发生像襄王之乱杨妃之乱的事情,唯恐后宫里侍候的这些人,再生异心,每三年便要换一波......”

  太后嗤笑,如今这宫里,还有谁能够兴起那样的祸事。

  皇后此举无疑是想要把她架空了而已。

  说到底,也是杨妃的事情上,自己理亏,方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皇后将她身边用惯了的老人儿,全都送走了。

  “哼!”太后缓缓挑起眼尾,冷哼了一声看向她的皇儿。“回去告诉你的皇后吧,只要她愿意善待杨妃留下来的小皇子,哀家......不会再为难她了。”

  斗也斗了许多年,她认输了。

  现在唯独担心的是......杨妃留下的晟儿。

  那孩子虽因杨妃一事受到了牵连,可到底是陛下除太子外仅有的儿子了。

  “母后放心,晟儿年幼,已查证与杨妃之祸并无直接关系。况且,杨妃之祸所有相干人员均已落网,皆已受到应有的处罚。这两日,朕正与皇后商议,册封晟儿为闵王一事。”

  陛下虽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也是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害他的。

  “闵王?!”

  太后大惊失色,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当真封了晟儿为闵王,那岂不是昭告百官昭告天下,说晟儿再无缘皇位了吗?

  先帝便曾以此法,来断绝其他儿子对皇位觊觎的念头。

  而今又来?

  果然,果然是先帝的儿子啊!

  太后气到发抖。“你,你这是!”

  “昭儿仁爱,定会是个好哥哥,只要晟儿不生异心,昭儿定不会为难晟儿的。”于陛下而言,太子昭儿就是未来继承者天下大统之人。

  再无他选。

  “你你真要让那女人的儿子,做这天下之主吗!!”太后气得直拍床榻,失控之下,说出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

  那女人的儿子......

  并非是真的不喜欢太子元昭,而是因为他的生母......

  因为姜晏宛!!

  “母后如此不喜皇后,究竟是为何?”

  陛下质问竟因皇后之故,连带昭儿也被太后所厌弃,这是为什么?

  “母后,平心而论,这些年您多次为难宛儿,宛儿却不曾因此违抗您的意思,您还要如何?她已一再忍让,您究竟还要如何?宛儿贵为皇后,料理宫中事物无不细心周到,她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您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喜欢她!哀家,不喜欢她!”太后愤而吼道,“哀家看到她那张脸,就会想起她的生母,够了吗!”

  陛下怔住,“周大娘子?”

  太后不喜皇后的原因,是因为皇后的生母......周大娘子?!

  意识到失态,太后不再多说,又气又伤心。

  “可是这跟周大娘子有什么关系?”陛下缓缓走近,皇后的生母都已故去多年,太后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记恨一个死人这么多年,还无法释怀。

  西境。

  姜晏宁站在城里那块石碑前,琢磨了半天,奉什么郡......

  中间这字还是不认识......“起名这人有病吧!既然要起名,当然要挑那种简单又朗朗上口的名字才好啊,那出去一说,别人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

  起这么个破名。

  话说回来,中间这字到底念什么啊。

  水,三滴水,然后是......

  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她敏锐的捕捉到,身后有人在凝视着她。

  立刻回了头

  却见刚刚还直勾勾在身后盯着她的人,立刻低下头去。

  只是这城里的普通百姓?!

  她揣着疑惑走了过去,“怎么了吗?”

  那妇人继续低着头,抓紧忙着手里的事情,不敢回答。倒是她身旁的孩子,盯着姜晏宁身上的盔甲看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姜晏宁的......

  妇人急忙把孩子拉到跟前,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再抬头去看姜晏宁的脸。

  好奇怪的反应啊,是害怕她吗?

  她疑惑地看向别处,四周围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她似的。但每当她的目光和他们有所接触,他们就会匆匆低头回避。

  佯装一副......忙碌的样子,来掩饰他们的心虚和不安。

  姜晏宁挑中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朝他走了过去,“你们原先,是哪个部落的?”

  “我......”

  那孩子刚要开口。

  却警觉地看了看周遭,眼神有了闪烁,他啊啊了两声,指着自己的嗓子,朝姜晏宁摆摆手意思是,不会说话?

  可姜晏宁刚刚分明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字了。

  我

  他要说什么?为何又不说了?

  而且他看向周遭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像是......

  在防备着什么的样子。

  不是防备其他百姓,而是......

  姜晏宁转过身,故作不经意地用余光扫过城上以及城里四处“守卫”之人。

  是,他们?

  她以鞋子脏了,低头擦拭鞋子的假样子半蹲下来。

  觉得有些蹊跷,顺手捏了把地上的土,又故意装作蹭鼻子的样子,略过鼻尖。

  血腥味......

  她刚才隐约感激道不对劲,果然,这土地里是有味道的。

  鞋子......

  她想到了什么,趁着起身的功夫,偷偷留意起这群百姓的鞋子,还有那些“守卫”的鞋子......

  漆黑的双瞳异常明亮。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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