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永远的深刻
“这是什么话!宁儿有了身孕,自是不方便的。”齐大娘子瞧出陆司昀面带愠色,立时察觉到不妥。
急忙换了种说法,“便是将佩儿留下,帮着宁儿做些什么的也好啊。”
姜晏宁正要开口推说不必。
谁知被齐大娘子抢先一把按下。
齐大娘子“体贴”道,“瞧着这天色是不早了,出来前你们三叔特意叮咛,免得旁人说闲话,让我住到客栈里去。行了,你们也别送了,我这就回去歇着,瞧着宁儿没事,明儿我就回去了,你们也别送了。”
说罢,暗戳戳地瞪了佩儿一眼,使得正要上前求情的佩儿立刻退了回去。
也不敢再说什么。
齐大娘子不管不顾地留下了佩儿,带着随行的老婆子就出了门。
姜晏宁这口气堵在心里,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陆司昀压低眉眼,瞧准了齐大娘子出门的架势,想到了什么。
“大娘子,陆大人!”
佩儿突然跪在了他们跟前。
春喜冲上去挡在了跟前,搀扶起自家姑娘让到一旁,“你这是做什么!”
莲萃也急着上前,要拉起佩儿。
谁知佩儿挣开了莲萃,爬到了姜晏宁跟前,哭诉起来。“大娘子,您就留下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千万别把我送回去......姑母会杀了我的。”
姜晏宁抬眼看了看陆司昀的反应。
“你姑母是堂堂陆家的三叔母,怎会平白无故地杀人!”春喜替姑娘出气。
瞧着姑娘和姑爷感情正好,怎得总有人出来搅和,气得便要抄起笤帚将这佩儿姑娘一并收拾了。
姜晏宁听了春喜的话,忽而就想起......
这佩儿明明是三叔母的亲侄女,可为何三叔母刚刚失去了亲弟弟,宁肯把她塞进自家院子,也不愿留在身边照顾呢?
亲姑侄之间,本应是相依为命的关系。为何这佩儿却口口声称,她姑母会杀了她。
第二天,三叔母一行人连招呼都没打,天还没亮就早早离开了穹城。等到客栈那边送了消息过来,人都已经走远了。
春喜气冲冲地把消息告诉给了姜晏宁,莲萃也是拦都拦不住的。
姜晏宁觉着奇怪,问起佩儿的情况。
莲萃说是昨夜让佩儿住在了她们屋里,谁知哭了一整晚,问她什么也不说。
好想想回去,又害怕齐大娘子责怪。
陆司昀跟没事人似的,回到衙门里去审去年的旧案了。佩儿留在院子里,有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倒是个出奇懂事的,唯恐落了埋怨,十分勤快。
“那不,我才收拾的脏衣服要去洗,她就给抢走了。”春喜抱怨,佩儿弄得她们都没事情可做了。
“有人替你做事还不好?”姜晏宁笑她傻。
难得有个这样勤快的,给她省了麻烦,她居然还不乐意了!
“若是寻常家里人,我自然高兴。可她本来就不是寻常人,谁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在家里晃,我怎得安心!”
春喜发着牢骚,只因佩儿身份特殊,是陆家三叔母塞进来的人,越是勤快,就越是有问题。
这么说倒提醒了姜晏宁,“罢了,她愿意干,就让她干吧。你们多费些心思盯着,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由着她吧。”
莲萃点头应下。
“对了。”姜晏宁闻着厨房里飘来的味道,心情大好,瞧向县衙内院紧邻的宅子。“春喜,你帮我去打听一下,隔壁宅子的主人吧。”
午后,陆司昀从衙门里回来,一进内院就瞧见自家那位大娘子斜靠在藤椅上......
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补觉。
他瞧了瞧四周,这院子荒废多时,想来上一任县令也不住在此处,所以院中贫瘠,难生草木。
“嗯?你回来了啊”
姜晏宁睡梦中感觉有人挡了光线,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跟前。
“太晒了,怎么不回屋里去睡?”陆司昀挡着撒在她脸上的刺眼阳光,担心地问。“春喜和莲萃呢?”
怎么身边连一个侍候的都没有。
“春喜去帮我跑腿了,莲萃盯着佩儿呢。”姜晏宁嘀咕着,伸了个懒腰。“早些时候乏了,晒着太阳正好,谁成想这时候如此的晒......你要是不回来,我都要化了。”
“你又不是个雪堆起的娃娃,怎么会化了。”
陆司昀听着好笑,倒是觉着......她好像的确晒黑了一些。
道是,“一会儿若得空,我就让百里去城外挖些树苗,再找些种子,种在院子里。你便可安心待在这里晒太阳了。”
“那敢情好......”姜晏宁想象着院子里有几棵小树,遮遮荫凉,“到了夏天,就从冰窖里弄些碎冰来,用果子泡了水冰着,躺在树下......”
陆司昀抬手就敲了她的额头。
“干嘛!”姜晏宁撅起了嘴。
“你有着身孕,还敢贪凉!”陆司昀故意收起了笑脸,“警告”说。
“那......那要是他想吃呢?”姜晏宁忽而想起了肚子里的小东西,犟道。
“他刚多大啊!他能告诉你,他想吃?”陆司昀拿她一点脾气都没了。
贪嘴还敢说是肚子里那个想吃。
“嗯!”姜晏宁高高抬起下巴,“就是他说的!他说想吃......不信你问他!”
陆司昀无奈叹了口气,想来她还不知道肚子里的小东西,这会儿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你就告诉他,不行。”
一听肚子里这个说要也不行,姜晏宁泄了气,坐在藤椅上踢着两条腿。
表达着自己不爽的心情。
“好了。”陆司昀在旁边坐下,按住了她的腿。
姜晏宁刚老实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今日,见着百里岳了?”
“怎么?”
陆司昀顺势把她的腿架到自己腿上,轻轻揉捏,他从书上看来,说女子有孕会导致脚踝肿胀。
不过许是月份浅,姜晏宁的脚踝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我瞧着春喜好像和昨天一样,也不知道百里岳是不是也和昨天一样。”她想着,那两个人互相表达了心意后,总该有着些不同吧。
陆司昀自顾自地练着他从书上看来的手法,漫不经心地说起,“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突然之间也不会表现得太不自然,让我们看了笑话。”
本还期待着看到春喜和百里岳不同的一面,如今希望落空,姜晏宁气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主意,把他逼到了发疯的地步,他们也不会那样小心了。”
陆司昀一直低着头,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
没等姜晏宁问,他便说道,“人只有在求而不得时疯一把,才会永远记住那时候的深情。”
佩儿端着洗好的衣裳路过。
一抬眼瞧见正在院子里给大娘子捏腿的陆大人,愣了片刻,端着盆转过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