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大人的帮助下,学堂的选址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就在知府的附近,中州的中心地带,非常方便,也非常安全。
依靠钟大人在当地的号召力,外加高辰宇的薄面,学堂的师资也快速到位。前来任教的是两位告老还乡的学士,不说学识有多么渊博,但教教女孩子们看书识字知识启蒙也足够了。
就连尚揽月一开始担心的招不到学生的问题,都没有发生。她本忐忑,这个时代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有的家庭还需要女子在家帮衬家务,学堂会不会没有学生。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有钟大人为学堂背书,又不收学费,不少人都将自家的女孩送过来念书。
在学生中,尚揽月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当时被关在明空寺地牢里的女孩子。真好,她们又开始新的生活了。
“子曰,学而时习时,不亦说乎……”尚揽月听着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心中感慨万千。她真的做到了!
既然学堂一切都走上正轨,那他们是时候回京都了。此时,尚揽月和高辰宇在中州已多待了近一个月。
回程那天,尚揽月和高辰宇本想偷偷离开,然钟大人“泄露”了二人的行踪。
于是乎,钟鸣凌峰和叶子,还有学堂的女孩子们,都前来送别。
“宇王爷,尚小姐,一路多多保重!”钟大人为二人准备了上好的马匹马车,以及两个机灵精干身手敏捷的随行安保人员,他们这两尊大佛可不能再出事了,钟大人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暗想道。
“宇王爷,尚小姐,一路顺风,有空常回中州看看!”凌峰向他们作了一揖,“小人定会守好学堂保护好孩子们的!”
“尚姐姐,叶子舍不得你……”小姑娘见尚揽月真的要走了,眼泪哗哗地掉。
尚揽月搂了搂叶子,摸了摸她的头,对她也对其他女孩子们说,“好好念书,多多保重……”
叶子擦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叶子定不辜负姐姐的期望。”
“我们都会好好念书的……”女孩子们哭成一团。尚揽月跟她们相处的时间虽短,但她们都很喜欢这个知书达理的奇女子。
“钟大人,凌大侠,学堂就劳二位多费心了!”尚揽月上了马车,与大家挥手告别,“各位,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不知谁起的头,女孩子们一起唱起了那首名叫《送别》的歌曲,那是尚揽月在一堂乐歌课上教她们的。
马蹄飞奔,车轮滚滚,带走的是思念,带不走的是记忆……
“你为何会想到,办一间女子学堂?”高辰宇看着尚揽月望向窗外发呆的侧颜,轻轻问道。他一直知道她的小脑瓜里有许多奇思妙想,比如开奶茶店火锅店,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为了赚钱。但一间学堂,论赚钱,它不能盈利;论培养人才,大齐国也没有女子的科考机制。这样看似毫无目的性的一件事,他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但她想做,他就会尽最大努力支持她。然而虽说如此,他还是想问问她的原因。
“你知道吗,我有一位非常崇拜的女先生……”尚揽月想到,在21世纪,有一位非常知名的女校长。她高风亮节,常年扎根在大山。她没有子女,就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她节衣缩食,为贫困的学生们补贴学费。在她的坚守下,有将近2000名女孩通过高考,走出了大山,改变了个人命运。有的学生想回来建设母校,想回来陪伴她,都被她一一拒绝,她说,走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尚揽月自知不可能效仿她的事迹,这个社会发展还不到这个程度,许多机会都还不会对女子开放……但,总要有人走出这第一步。
尚揽月想,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空,也算是一种缘分,总要做一些造福百姓的事情。
“若你愿意,我们在京都再多开几间学堂,我来资助,你看可好?”高辰宇听了尚揽月讲的故事,十分动容。她既然喜欢,他愿意再多做一些好事。
“当然好呀!”尚揽月突然想到,以前求学的时光里,有社会贤达人士创设基金会,设立奖学金,或者为学校捐楼,“既然如此,学堂就命名为‘辰宇学堂’,宇王爷意下如何?”
高辰宇哪里不知道尚揽月的小心思,冠名是假;利用他的名头为学堂打响知名度,为她站台是真。不过他当然一点都不介意,就是有些细节,他觉得还可以再优化一下。“我倒觉得,‘辰宇揽月学堂’,更好!”
尚揽月闻言暗自吐舌,不好不好!哪有学校名字这么长的!“那还不如一人取一个字,‘高尚学堂’,你觉得怎么样?”
高辰宇听罢,心想,这名字,虽然没有“辰宇揽月”听着顺耳直接,但是两个人的姓氏放在一起,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笑了笑,不再坚持,“都听你的吧”
尚揽月高高兴兴,“你说好了赞助的,可不许反悔哦!来,我们拉钩!”
“拉钩?”这又是什么新鲜事物?
“拉钩呀,就是这样……”尚揽月用自己细如葱白的小指,勾起了高辰宇的小指,二人的手指就这样暧昧地勾缠在一起……“来,跟我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高辰宇全程看着尚揽月生动的脸蛋,她的一颦一笑,她眼眸里的光彩,她长长的睫毛,她开开合合的嘴唇,一瞬间有些失神……
“最后还要印个章……”尚揽月柔软的小手,牵起高辰宇的大手,将他的大拇指印在自己的大拇指上。“这样,就算约定好了……”
“我觉得这样比较直接……”高辰宇一把将尚揽月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以吻封缄……“这样,就算约定好了……”
山路颠簸,但马车里一片缱绻。这时高辰宇心里希望,回京都的路程长一点,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