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阮关开,黑石岭开!
广昌城中的有心人第一时间带着消息离开了广昌,广昌县外的有心人第一时间派出心腹踏入五阮关走进黑石岭。
广昌的消息随着人员的出入,以广昌为圆点扩散开来,忙碌的张晟并不知道,他在广昌的所做所为,已由一张张口嘴开始逐渐的散播不断,消息乱飞……
幽州,琢郡。
城门口,一队士卒在那里值守。
城头上,三个军汉根本无心值守,牢骚满腹。
带头之人,一身甲胄腰插双锏双臂过膝,边上两个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面如重枣,长髯飘飘,一个豹头环眼,面似黑碳。面若重枣者,沉稳有度,长刀立于身侧,腰身笔直;豹头环眼一手拎着长矛,一只手臂挥舞,口中唾沫横飞;如若张晟在此,肯定会认出,此三人,便为刘大耳三兄弟。
“哎呀,大哥二哥,那广昌高氏陈氏等也太过无能,如若让俺们兄弟赶上,一枪便了结那张晟恶贼,哪里会反送了性命?”张飞叨叨不止。
“三弟,话不能这么说,张晟恶贼明显的准备充分,有备而往,其人假扮熟人夺关,又用霹雳手段让城中守军失去守城之信心,此贼不可小觑。”关羽听着张飞的唠叨分说一句。
“哼,二哥好生无趣,岂能长贼子威风灭己之士气?区区蟊贼又有何惧?”一句话怼过二哥,张飞看向一边的刘备道:“大哥,哈哈哈,莫不如你去求求邹校尉,寻个平贼的差事,你我兄弟去广昌走一遭,一矛捅死那贼子,我们兄弟坐了广昌城逍遥自在,强如在这里值守这什么劳什子的城门?”张飞说到尽兴处,一对粗眉乱舞。
“三弟,休得胡言。”听到张飞的话语,刘备还没开口,关羽立刻急急的喝止。
一矛捅了张贼?自己坐广昌?
听到张飞的话语,刘备远眺城外,无悲无喜的脸上,慢慢的升起一丝落漠之色。
自己也想啊,做梦都想。
如自己没看错,这江山又要大乱了,自去年受乡人资助起兵平贼,东奔西跑年余,至今一事无成,初始的人手却折损不少。
背运啊。
一个命似草芥的黑山贼都可以坐拥一县,掌控几十万亩土地,数万百姓数千精兵,而自己呢?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侯,整日的工作,就是负责看这巴掌大的守城门。
不公,上天真的不公啊……
冀州,常山国,真定。
“将军,请给某一支人马,某去提了那个贼子的人头回来,安平,安平,某让他安平,某此次,定让张贼……”孙轻看着坐在上首的张燕,口中愤恨不休,眼睛却偷偷的观察着主子的一举一动。
将军两次派自己去一探张晟的虚实,自己两次误事,现在可好,人家夺了广昌,紧守四关,自立军号安平。
表现,必须表现。
否则,将军要是怪罪下来,那个后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给你一军,提头来见?
听到孙轻这个蠢货的言语,张燕微不可察的撇撇嘴,在心中冷啍一声,要不是眼前的蠢货两次误事,那张晟又岂能逃出自己的掌控自立?现在又要求给你军,你怕不是看我顺眼,又要拿一军去送人头?你怕不是瞅着五阮关前的拒马水太空,想拿人命去填?
“离广昌最近的谁?”张燕无视了站在台下自说自话的孙轻,看向身边的一个手下询问一句。
“回将军,最大一股人手应该是唐县的刘石,其余之人,还不成气候。”手下回复一句。
“向刘渠帅传令,本将军有些想念他,希望他有时间的时候来真定一聚。”张燕淡淡的吩咐一句。
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出面。
“诺,将军,在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去传令。”手下应诺离开。
听到张燕和同僚的对话,孙轻红着脸,讪讪的一笑住,住了口,默立一边……
青州,济南国,菅县。
阳光明媚,炽热晒人。
十几骑人马行走在夏日的田野之上,一个三十岁左右方脸盘颌下一把黑须满眼精光四射身材矮壮之人,身着官衣,系一件红色披风,骑在一匹黄骠马上,被护卫当中。
“子孝啊,汝整日间不修行检,不务正业,倒是对这道听途说之事,颇感兴趣,如此下去,怎生是好?今次某行县之后,你的归期已近,游玩也该结束了,现今,汉室危乱,正是吾等建功立业之时,汝速速归家,习文练武,不可懈怠。”矮壮之人勒一把马缰,使马速降了下来,对着身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教训几句。
“唉,大兄,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这不是好意吗?你成天只知道公干今日下乡行县明日坐堂问政,小弟不是怕你苦闷吗,这才将听来之事与你言说,谁知你这般无趣,又想赶小弟回家?”青年撇撇嘴,说出一番道理,把矮壮之人的话语巧妙的顶了回去。
“哦,呵呵呵,元让啊,如此说来,倒是我等错怪了子孝?刚才某心中有事,未及细听,汝再仔细讲来,到底是些什么事情能让某一解苦闷?”
矮壮这人看看这个青年,不想拂了这个从弟的一片好意,冲着一边的一个强壮汉子打个哈哈,各方都照顾周到。
“嗯,大兄是屈解了子孝的美意,他见你这几日行县劳累,在某这里已经念叨过几次了,让某叮嘱大兄适当的休息,注意身体的。”马上的雄壮大汉附和一句。
“哈哈哈,小弟谢元让兄长为某鸣冤。”青年说着冲雄壮汉子一抱拳,算是行过一礼,这才转对矮壮之人继续说道:“大兄,你不是总痛恨这些人欺压良善吗?这次可有人出头了,只可惜是个贼匪,听说在广昌县,有一个叫张晟的黄巾余孽……大兄,这广昌城中高氏张氏陈氏被人家屠戮一空,千多人头挂上城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怎么样?这件事情解闷吧?大兄,怎么样?此贼是不是有一点你棒杀勋戚的样子?哈哈哈哈,兴许,他就是听说过大兄的事迹,向你学的。”骑在马上的青年,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出来。
矮壮之人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勒停了马匹,一行人停止前进。
“该杀,杀的好,吾恨不能在旁击节叫好。”猛然间,矮壮汉子在马上大吼一句,并且以右拳击左掌,方脸上布满怒气。
青年和雄壮汉子互视一眼,并未插话,以他们对这位大兄的了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二人都等着下文。
“元让子孝,常言道,治乱世须用重典,某为何会于洛阳北部尉任上置五色棒?又为何会在济南相任上下大力气整饬吏制?实在是这些勋亲贵戚世家大族土豪大户们无视朝廷艰险,时局危难,他们一味的贪婪无度,该到了对他们下重手之时,若不如此,汉室如何转危为安?”
矮壮之人骑在马上,眉头紧皱,目光扫向荒芜的田野,口中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