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冬至吃饺子
天刚下了雪,又太冷,我也不热衷跟着去镇上。二栓出发前,问我想买啥。我怕他随便花了,回来后不好交差,便问了一声,娘那边让他这次买了啥。二栓说:“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娘让我买斤肥肉回来包饺子。”“没有别的了?只买肥肉?”“没有别的了,只让买肥肉。”“没有说让买白面吗?”“没有提让买白面的事啊。”“没有白面怎么包饺子?”“我们之前吃饺子从来没有用过白面啊?”这可怜的人,到底是怎么被哄骗长大的,都不知道饺子是用白面包出来的。我又对这不用白面能吃成饺子这事很感兴趣,又仔细问了问。原来竟是将玉米面用开水烫开,增加黏性,擀成薄点的片,中间放上馅,用两片包住捏紧,上锅蒸熟,这不就是馅饼吗,这老太太真有主意。我确是不敢苟同这吃法,便想了想,让二栓买2斤白面回来,即便吃不起白面的,到时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也能包成饺子。
这次二栓一个人从镇上回来的很快,我听着他先去爹娘屋子交了差,才回到我们屋来。他一进屋,我连忙问:“娘说你没?”“没有,今天银钱得的多,给了她一两银子,她只看了看肥肉和白面,没有说什么,我还买了几块骨头,让娘给晚上熬个骨头汤,她也同意了。”男人又从怀里偷偷拿出个纸包,避开铁蛋,“我留下了10文钱,还格外买了2个馒头,曼娘,都给你。别分给铁蛋了,省得他在给他奶学嘴,你留着慢慢吃吧,等下次买的多了再给他。”
晚食果然是骨头白菜汤,配着玉米饼子。二栓悄悄跟我说,他娘做的没有我做的好吃,差远了。
第二日,雪还没有化,大哥过来了,还背着一小袋东西。我打开一看上面是山核桃,下面竟然是花椒,挑拣的很干净。大哥说:“前几天你大嫂娘家来人了,想看看你大嫂成亲后过的好不好。他爹还顺便拿过来了这些山货,家里也吃不了这么多,就给你拿过来一半。这山核桃你留着当零嘴吃,这花椒,听你大嫂说,煮肉时放上几粒可以去除腥味,花椒水泡脚还可以驱寒,帮助睡眠,你可以回头试试。”听着大哥这话,这大嫂娘家也不是个薄情的,还知道过来亲眼看看女儿过得好不好。山核桃个头虽小些,但吃了补脑,对孕妇是极好的。这花椒,也个好东西,老赵家炒菜除了盐,就没见放过啥调料。我欢喜地都收下了,没有啥可回礼的,只能将之前买的碎布头,拿了一些让大哥拿回去给大嫂用。
冬至在大家的期待中终于到了,大家都盼着这天能改善伙食呢。冬至吃饺子,不吃饺子容易冻耳朵。
这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收拾好准备听从老太太的安排。谁知老爷子来了一句:“老婆子,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吧,今个的饺子让孩子们做吧。”老太太回了一句:“咋,你嫌弃我做的不好吃。你个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想做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老太太一赌气扭头回屋了,这次还比较不错,知道将柜橱的钥匙留给小花,估计也是知道,没有盐,饺子也不好吃不是。
老太太一走,气氛立马活跃起来,鉴于我上次做饭征服了众人,大家都一致同意这次还是由我掌勺,听从我的吩咐。我立刻安排大嫂去拿两棵白菜洗净,剁碎,用笼布挤出水分备用。小花去拿白面和玉米面,小姑娘不敢做主拿,二栓忽悠到:“没事,那白面是我格外买的,既然娘给了你柜橱钥匙,就是允许随便用的。再说万一娘说你,二哥替你担着。”小姑娘痛快的将二斤白面都拿了出来。我安排三妮估摸着全家的食量,将玉米面和白面掺和在一起,和好先醒着。
我又让大妮帮我烧火,等锅烧热后,抓出一大把前几天大哥拿来的花椒,小火慢烘,不一会香料特有的香气便传了出来。老四媳妇还巴巴的凑过来:“二嫂,这是啥啊,怎么这么香,从来没有闻到过?”我解释道:“哦,花椒,我娘家大嫂给的,山里出来的,据说做菜时放上点,很好吃。正好我拿来试试。”等花椒壳炒制金黄后,我便倒出来晾凉,让二栓用擀面杖擀碎,越碎越好。
老四媳妇帮我熬猪油,她最喜欢干这个,估计是因为能偷吃熬好的油渣。都准备好后,我便开始调馅,将油渣剁得再碎些,放进白菜里,放了一小勺二栓擀得很碎的花椒粉做调料,其余的让他包在油纸包里以后留着慢慢用。又在饺子馅里放了一勺熬好的油,顺时针搅拌,最后放上盐就可以开始包了。新调好的饺子馅很香,看到老四媳妇猛吞口水,我便随了她的意:“弟妹,你尝尝咸淡咋样?”老四媳妇连吃了好几口:“不错,不错,咸淡正好。”“那咱就赶紧包,一会儿好早点吃。”
不放心这群以前冬至吃馅饼的妇人,我先全程演示了一遍,揉面,搓长条,做剂子,擀皮,包饺子。看到我包出来的成果,小花佩服到:“二嫂,你可真厉害。”于是,我便手把手地一个一个教她们,不一会,大家也干得熟练起来。大嫂负责擀皮,其余人包,连大妞都学会了。不过,因为不是纯白面的,饺子皮不能太小太薄,否则很容易破。大家说说笑笑中,不一会便包了不少。因天气太冷,怕饺子表皮皴裂了,我又让小花盖上笼布。这样的饺子也不能煮,一下锅就化了,只能蒸着吃,第一锅蒸熟后,灶房忙活的这几人都一人拿了一个尝了尝,也给孩子们拿了一个,都说这元宝样的饺子,不但看着好看还好吃。得到大家的肯定,我心里有些惭愧,以前也没有怎么做过,只靠书本电视上的知识,能做成功,我心里也有些小得意。
快蒸完时,赵小四从镇上回来了,酒楼应该是过节时候专门给他们放了假,大家围坐在饭桌前,他吃了一个饺子后,不禁夸到:“娘,你这手艺见长啊,冬至终于不再吃馅饼了。今天这饺子真好吃。”得到了老太太一个大白眼。一顿饭,大家吃得是心满意足,个个都打着饱嗝。
赵小四一边剔着牙,一边说:“这饺子真好吃,比酒楼的味还好。”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能不好吃吗,看看她们用了我多少白面,多少油。”赵小四接着说:“这饺子馅有种特殊的香味,二嫂,你这是放了啥?”我回答道:“也没放啥,就是放了些娘家大嫂给的花椒。”“我能看看吗?”我让二栓将之前擀好的花椒面拿给赵小四,他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点尝了尝。“二嫂,我能把这些拿去给我们掌柜的看看吗?”我惊诧于他的商业敏锐,难道他发现了一个生财之路。我当然同意了,能赚钱的事谁不愿意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