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如意酒楼的东家
刚盖好的房子,不能立马使用,起码得通风晾晒至少一个月。
趁这功夫,我让二栓他们将各屋的地面,用小砖铺满,黄泥勾缝,看着不但美观,还很干净,起码不再一扫一层土了。老太太说:“亏得咱家烧砖,这要是换个人家,哪能允许你这么浪费?你还拿砖铺地面,你咋不拿砖铺院子啊?”我说道:“娘,你提醒我了,回头就把咱前院也给铺上砖,省得下雨一脚泥。”老太太拍着大腿说:“你个败家媳妇,你可真舍得。”
我没有理由不舍得啊。周围村子里家境殷实的,自从参观了老赵家盖的红房子,都很满意,都说要按照这个样子盖,好几家都预定了大红砖。免费做工的来了30人,哪个村的都有,砖窑早已又开始烧制了。我让老四媳妇选5个家庭条件不好的妇人,给砖厂中午做一顿饭,一天两文钱,管吃。老四媳妇美得不行:“二嫂,放心,这事交给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的。”免费的午餐,吃饱就行,还管什么好吃好不好?大锅菜贴饼子,肉切得碎碎的,老赵家之前晒了不少菜干,正好拿来用。
镇上的如意酒楼也重建好了,木质建筑施工速度就是快,取材方便,建造容易。赵小四从镇上回来后,就一直在那儿吹嘘他们新酒楼是多么的气派:“现在还在装修,一个月后就能正常开业了。二嫂,我跟孙掌柜说了咱家做豆腐的事,他说,让你抽空去镇上一趟,和东家见个面。”我问道:“你们东家还在镇上呢?不回京城了?”赵小四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东家将京城的产业都变卖了,领着全家人回到了这祖籍。”看来这个家族前景堪忧啊,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我们这村里人来说,那也是一棵大树。
豆腐一直是大嫂带着大妞和二妞偶尔做一回,也不需要做很多,主要是自家用,这村里人可舍不得天天吃,买块豆腐那就相当于过节了。大哥在忙着给灶房打饭桌和柜橱,我带着云朵和大嫂做了一大板豆腐出来,顺便用秸秆揭了六七张豆腐皮,先搭到细竹竿上慢慢晾晒着。将豆腐炸了一半,鲜豆腐和炸豆腐各装了一些到篮子里,我就带着云朵去了镇上。
站在如意酒楼门口,里面的人都在忙,我还想着让谁帮着叫一下时,就见孙掌柜出来了:“弟妹,你来了。麻烦你等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我客气道:“孙掌柜,您先忙,我不急。”
等了一会,孙掌柜坐着一辆马车从后院出来:“弟妹,上车。”车夫放下一个凳子,我和云朵踩着上了车。车厢很宽敞,坐四五个人不成问题,啥时候我也能拥有一辆马车啊,唉,牛车还没混上呢,这马车就更不要想了。
我问孙掌柜:“你们东家贵姓?我怎么称呼合适?您原谅我只是个乡下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怕失了礼数。”孙掌柜说道:“弟妹过谦了,你可不是一般的乡下妇人啊。我们东家姓徐,徐氏一族在这活水镇,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家族。徐老太爷当年就是靠着咱如意酒楼发的家,一点点把生意做大。大老爷又将生意做到了京城去,在那儿也置办了产业。可惜这第三代出了几个纨绔,交友不慎,害得丢了皇商的身份,还背负了一身的债。”
要不老话怎么说,富不过三呢,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我问道:“那今天见的这个东家是?”孙掌柜说:“今天见的这位,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皇商就是他为徐氏家族挣出来的。”马车就是快,这聊得正尽兴呢,外面车夫停了车,喊道:“掌柜的,到了。”孙掌柜掀车帘下了车,我和云朵也赶紧踩着凳子跟着下去了。
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宅子出现在了眼前,匾额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徐宅”。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小厮上前给孙掌柜行礼,道:“孙掌柜来了,找三少爷吗?三少爷在书房。”这小厮头前带路,孙掌柜引着我们两人,朝书房走去。幸好有人领路,这宅子也不知道是几进,反正穿过了好几道廊子,一路上见到的也都是亭台花园,收拾得极好,处处透着雅致,可见这宅子的主人,也是个风雅之人。
到了一处刻着“悦心园”的院子门口,只见院门紧闭,院外一个穿着鲜艳的小姑娘,领着一个提着篮子的丫鬟再叫门,看见我们来了,那小姑娘说道:“孙掌柜,你来找升哥哥吗?他应该在忙,我这都叫了半天门了,还没人回应。”孙掌柜笑了笑,给那小姑娘行了个礼:“表小姐。”孙掌柜上前去,啪啪啪,有节奏地拍了几下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吧嗒一下,门开了。一个不苟言笑的蓝衣小厮走了出来,孙掌柜说:“小春,麻烦您给三公子禀报一声,就说赵家娘子到了。”那个叫小春的蓝衣小厮又关上了门去禀报了。
门外的表小姐看到孙掌柜叫开了门,不依不饶起来:“这个小春,天天板着个冷脸,我都叫了半天门了,也不说过来开。等我见到升哥哥,一定告他的状,让升哥哥好好惩罚他。”估计是见惯了这表小姐的任性,孙掌柜也不说话,只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院门再次打开,那个小春出来了:“孙掌柜,三公子说,让你将人先领到厅堂。”孙掌柜示意了我一下,我和云朵便跟着进了院子,后面的门被小春再次给插上。只听见外面表小姐气急败坏地跳脚声和小丫鬟劝解的声音。
这处院子不大,前面是个小花园,后面三间正房,房子正中间门头上写着“静轩”两字。小春领着众人进了中间的会客厅,上了茶水,我和孙掌柜入坐,云朵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我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光顾着打量这沈宅了,忽视了这小丫头,想来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合,浑身都紧绷着。我向她投以安慰的笑脸,让她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