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梁少!梁少……”
包厢内,十几名男女齐声呐喊,鼓着巴掌,将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叫梁少这名青年就被这种氛围裹胁下,开始踌躇不定,旁边那名叫袁兵的青年叼着烟,催促起来。
“梁少,你可是我们江宁一哥,今天在场的兄弟姐妹都是冲着你来的……”
“你要是丢了这个脸,以后大家还怎么跟你混?”
“在省城这两年,你有事,咱兄弟们啥时候说没帮过,对不对?”
道德绑架的名义压下来,让好面子的梁少彻底架不住了。
加上洋酒的后劲开始挥发,冲击着脑袋的中枢神经,让他逐渐变得亢奋起来,心头一横,顿时俯下身学着袁兵教他的方式方法,开始吮吸。
“噢噢!”
“梁少霸气!”
“梁少给力……”
“瞧见没,这就是我们江宁太子爷梁少……”
“来,兄弟们,走一个,敬梁少!”
在梁少溜粉的期间,袁兵端着洋酒高高举起,一群男女互相碰杯,夹杂着包厢内的刺耳dj声,气氛嘈杂喧嚣。
雪茄红塔山中华等各种香烟的烟雾,混合着洋酒白酒啤酒的酒精味,以及各种香水味体汗味,整个空间糜烂极了。
锡箔纸上的一撮白粉,被梁少吸完后,人就猛然脖颈向后一抻,极度亢奋得直翻白眼,靠在沙发背久久没能恢复正常。
“我靠我靠我靠……”
这时。
那名叫袁兵的青年突然拿出一件岛国进口jvc手持老摄录一体机,打开机器,站起身,将镜头对准梁少,围着茶几开始转圈。
“让一下,都让一下,我要把梁少的传奇时刻记录下来……”
“谁他妈说梁少不敢玩粉的?老子一定要让省城那帮傻帽瞧瞧,我们江宁梁少绝对不是吹的。”
就见镜头画面内,梁少痉挛般地开始抽搐。
在场的男男女女没有一个害怕,反而都发出兴奋的尖叫声,甚至巴掌拍得更猛烈了。
大家都喝嗨了,多巴胺高度分泌,荷尔蒙激素上头,谁也保持不了冷静。
袁兵非常享受的将梁少第一次溜粉反应,给清楚的拍摄下来,镜头时而凑近,时而拉远。
忽然。
因为中枢神经被刺激的梁少直接站起,仿佛僵尸一般,瞪着眼睛看向所有人,大家这才被吓了一跳。
当意识到这是神经刺激带来的机体反应后,袁兵等人又转而咧嘴笑了。
“可以啊,梁少,第一次就玩这么多,身体很能抗啊。”
可没等他说完,梁少猛地抬起双手,不受控制的就去抓住身旁一人,拽着头发就开始捶打。
“卧槽!”
这下给兴奋中的众人吓了一跳,骤然回过神,惊慌之下连忙上去将梁少拉开,把人救出后,吓得一群青年男女们喊叫着冲出了包厢。
转眼间,这间屋内就剩下还在拿摄像机的袁兵。
他全程都似乎没感觉到可怕,还在兴奋地笑着,那机器一直对着梁少。
沙发上那名早早喝多的小姑娘,到现在仍不省人事,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全然不知。
她身旁的瓷砖地面上吐了一大片,连自己衣服裤子上都是脏污。
这时的梁少已经明显是过量吸食违禁品,形同丧尸一样,在包厢内兜转,摇头晃脑,神经和肢体都不受控制。
一个踉跄就将自己摔倒,不偏不倚,砸在少女身上。
“啊!啊”
梁少发出怪异的喊叫声,睁开朦胧眼睛,双手突然就掐住了那醉酒少女的脖颈。
袁兵一边拍摄着,一边笑得更加开心,那目光就没离开过镜头内的梁少。
他十指死死勒住少女的脖颈后,奋尽全力地去掐去捏,少女虽然醉酒,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去挣扎,去推搡,可力气实在太小了。
那不过十六七的年幼脸蛋从开始涨红,逐渐变得发白,大张着满是酒气的嘴极力呼吸。
渐渐的,渐渐的……
少女挣扎的双手垂落而下,躯体再也没了一丝呼吸,可掐着她脖颈的梁少仍然处于迷醉之中,根本没有松开。
“我靠!”
直到这时,拍摄的袁兵才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惊,赶紧冲过去,将梁少拉开,当触碰到少女的身体时,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死了!
死了?
赶紧关掉摄像机,袁兵呆呆望着包厢内,使劲眨着眼,他其实也喝多了,吸嗨了。
刚才冲出去的那些男女已经不知去向,估摸着去楼上包间做爱去了,短时间内肯定没人回来,但现在这一幕怎么处理?
梁少跟一滩烂泥般躺在那里,彻底昏睡过去,少女也像睡着一样,但真成了一具尸体。
袁兵连连深吸了好几口,脚下发软,拿起摄像机后,很是狼狈地就离开了包厢。
临走时他还将这里面的灯全部关闭,给人一种这里没人的感觉。
然后进入走廊,一路小跑到了楼梯间,悄无声地直奔楼上而去。
没乘电梯,就是徒步爬楼,也怕被人看见,到了四楼按摩休息的地方,轻车熟路地找到一间包厢,敲了敲门。
“进来!”
这是一间单人按摩休息的包间,屋内还有录像机,类似于后世的那种私人影院。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裹着浴袍,靠在软床上,似乎刚享受完,正悠哉游哉地品着洋酒,看着电影。
“卢……卢总,玩……玩大了。”
袁兵脑门上全是汗,不知是吓的还是爬楼梯累的,哆哆嗦嗦将摄像机递了过去。
“怎么了?”
叫卢总这人正吃着坚果,拍了拍指缝间的碎屑,冲着他一笑道:“出什么事儿了?”
“死……死人了。”
袁兵从额头到脸全是苍白的,嘴唇都在发干。
“死人了?”
卢总听到这话,才赶紧拿起摄像机,打开电源,通过镜头的回放,才看明白二楼包厢发生的一切。
末了。
卢总也是脸色一沉,满眼怒火的瞪着他,但也没说什么。
袁兵不知道卢总脑子里怎么想的,他反正已经吓得两腿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卢总,我……我……我真不知道他……他会把人掐死,我……我就是觉得好玩。”
“梁成祥呢?”
卢总啪的将机器一关,冷冷问道。
“昏过去了。”
袁兵耷拉着脑袋:“他……他没事儿。”
“你现在马上把梁成祥背走,就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说着,卢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色厉内荏道:“记住!这件事情决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我知道!我记住,我懂了袁总。”
听说不收拾自己,袁兵也松了口气,连忙抬手擦掉口鼻处的鼻涕,吸了吸跟着站起身。
“我……我这就去把……把梁少……哦不把梁成祥带走,这就去……”
说着。
袁兵心脏怦怦地扭身就离开了包厢,火速朝楼下而去。
这位卢总肯定也没办法闲着了,打开手持摄像机,将里面的内存卡取出,丢进兜里,穿上拖鞋来到走廊。
进入另一个房间,将里面正在休息的几名西装革履男子叫了出来。
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这几名男子颔了颔首,跟着就朝二楼卡拉ok包厢去了。
卢总不放心,假装若无其事地跟在他们后面,让值班经理将所有工作人员避开。
接着,就见那几名西装革履青年拖着一个巨大行李箱,进入了梁少他们的唱歌包厢,片刻后,又拖着行李箱出来,直接从后门出去,塞进了一辆面包车内。
搞定这些,卢总才回身上楼,回到自己刚休息的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大哥大,摁了个号码出去。
嘟
电话响了好一阵,对面才接听。
“喂?”
听筒里传来的,正是江宁市政法委书记卢生林的声音:“哪位?”
“哥!”
这位卢总神色平静道:“梁景玉的儿子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