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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秦雨浓趴在栏杆上,腰肢下陷,少女自然浑圆的臀高高翘起,小脚儿不安份地摆动着。

  她发现有一条胖锦鲤亦步亦趋地跟着另一条白色的锦鲤在水池里游动着。

  多像刘北和白芸萱!

  好气啊!

  秦雨浓的小拳头一下一下地锤在刘北的肩膀上,刘北却在认真听竹格韵和秦仲樵说话。

  这时候秦仲樵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挂断,有些奇怪地对竹格韵说道:“汪教授的电话,怎么回事?”

  “汪教授?他最近引起的争议很大我听说你邀请他为你在日本的投资作前景分析?”竹格韵眼眸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嘴角随即自然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将那有心人很容易就发现的不屑,变成一种轻松而略带揶揄的感觉。

  汪教授可是秦老爷子极力推崇的著名经济学家。

  “是啊。汪教授德高望重,却很能得到业内年轻的经济学人推崇,他的思想和理论与时俱进,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请他出面,能够提振合作伙伴和市场信心。”

  秦仲樵略微有些得意,没有想到竹格韵也会关注他的操作,这意味着即便是眼高于顶的大嫂,也开始重视他了。

  “汪教授可是受日本外务省美国福特基金会重点资助的学者。”竹格韵说完,便抿住了嘴。

  她点到为止,也算尽了作为大嫂的关照义务。

  秦仲樵和汪教授的儿子是酒肉朋友,关系非常好。

  这个“肉”,当然不是猪肉牛肉之类的……秦仲樵所谓的“费了好大劲”,大概就是陪着汪教授的儿子花天酒地罢了。

  由此请动了汪教授,估计还得到了老爷子的夸赞,所以他今天才自信满满地过来,要求竹格韵支持他。

  秦仲樵闻言,却是笑了笑,“这没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竹格韵对日本人以及和日本方面交好的专家学者都有非常强烈的偏见。

  竹家老爷子小时候,亲眼目睹他最喜爱的弟弟被日本人用刺刀扎破肚子。

  弟弟在死前一直在喊着“大兄,大兄……我肚子好痛……”

  竹家老爷子侥幸活下来,随后参加了抗日战争。

  数十年来可以说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这样的血海深仇,他的这种仇恨自然会感染竹家的后代。

  “我对汪教授的人品有信心,再说了,接受资助的专家学者多不胜数,也没有办法个个都做背景调查吧,那就得借助大嫂你的资源了……”

  秦仲樵接着说道,“日本人的敬业精神工匠精神一直是我们学习的对象,弹丸之地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自有过人之处,我们可不能……”

  “谁跟你我们啊?”竹格韵笑意盈盈地看着秦仲樵。

  秦仲樵不由得色变,只是美人那如花的笑颜,绚烂绽放还带着香气似的,让人神魂颠倒。

  他一时间竟然无法断定竹格韵是否在嘲讽他。

  “开个玩笑……她二叔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我们秦家终归是一体,无论成败,都是你最可靠的后盾。”

  竹格韵收敛了笑意,温和地说道。

  秦仲樵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他也不再试图现在就说服竹格韵跟进,双手插在兜里,转身留给她一个高大稳健的背影离去。

  他也听懂了竹格韵的意思,让他放开手脚去做,当然就是她不参与。

  秦家终归是一体,意思就是秦仲樵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让她遭受了损失。

  可靠的后盾?当然就是等到他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时,她就要出面了,而到时候秦仲樵呢?自然没有站在前台的资格了。

  ……

  ……

  秦仲樵离开以后,竹格韵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按着沙发手靠起身,去换衣服了。

  “看到没有,面对我妈,我二叔这样的大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看到妈妈轻盈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后,秦雨浓压低声音对刘北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二叔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刘北略带考校地问道,刚刚秦雨浓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水榭旁边的池鱼上,“最后两个人不是说清楚了吗?”

  “哼……这里是竹薖山房,是我妈的地盘。可是他一开始就摆出主人的姿态,还说什么一起吃饭,这分明是得意忘形兴致高昂,就跟你今天去给白芸萱表白之前一样……”

  “打住,别总是扯上我。”刘北微微有些脸热,上辈子去找白芸萱表白,确实是人生污点。

  尽管今天已经改变,可是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蠢。

  嗳,最烦人的还是秦雨浓,他有什么黑点被她发现了,能够没完没了地和他翻旧账。

  “反正他最后也不说吃饭的事情了,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就走人,有点失态。”

  秦雨浓哼了一声,“他应该是没有从我妈这里得到实际的支持,还被我妈暗戳戳地威胁了一番。”

  “你虽然天天胡闹,异想天开,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也有些心眼,要是都用在正事上,将来说不定可以和你妈相媲美。”对待孩子,就是要多夸赞,多鼓励。

  更何况以秦雨浓的年纪,能够听懂竹格韵话语中深层的意思,也确实算厉害了。

  “呸!天天胡闹,异想天开的是你!”秦雨浓就不想多说他缠着白芸萱是多么的蠢了。

  一想到这里,秦雨浓就有些气,跑到池边,拿着一根竹竿把那条缠着白色鲤鱼的胖锦鲤戳开。

  随后她下定决心,等吃完饭,这条胖锦鲤要还是缠着那条白鲤鱼,她就要把白鲤鱼放到另外一个池子里而且要刘北动手。

  “过来吃饭了。”

  竹格韵换了轻薄的家居服,淡雅恬静的感觉。

  发髻松开后,长发及臀,这个年龄的美妇人,极少会把头发留到她这种长度,也让她多了一些少女感。

  一阵风来,让宽松的上衣贴紧了肌肤,显露出过份纤细的腰肢线条,恍如一朵娇花经不住晚风的撩拨,娇嗔发颤。

  秦雨浓和刘北来到餐厅,看到桌上就三副碗筷,不禁对望了一眼,秦仲樵果然是自作主张,竹格韵压根就没有想和他一起吃晚餐。

  “刘北,你今天的表白让我很高兴,所以我让厨房特地准备了一只大甲鱼,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竹格韵笑意盈盈,指了指桌上那道衡东黄贡椒蒸汉寿甲鱼,“我亲自下厨了。”

  看着她的笑意中略带揶揄,便知她心情不错。

  她没有把刘北的表白当回事,但是作为一个阿姨,还能够得到少年郎的表白,难免窃喜。

  刘北略微窘迫,今天的表白纯属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今后他一方面要阻止秦雨浓出事,另一方面要重新追求竹格韵,本身就增加了许许多多的困难。

  可以说前世要不是秦雨浓非得跑去南极看企鹅和鲸鱼什么的失踪,后来他和竹格韵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事。

  “妈,为什么我就没有这待遇?”秦雨浓撅了撅嘴表示不满,“你就没有给我下厨过。”

  “你有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情吗?别人的妈妈去学校,参加家长会是听表扬,是优秀家长交流经验,我呢?是因为我女儿带了鳄鱼去学校。”

  竹格韵说起来就气,真是荒唐到无话可说。

  秦雨浓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鼓了鼓脸颊,拿着筷子戳了一下碗里的甲鱼裙边示意刘北吃这个。

  她自己却不吃,只是把沾在筷子上的一点黄贡椒涂到了米饭上,然后就吃了那一粒米。

  “竹姨只是说她亲自下厨了,没有说这个菜是她做的。”刘北提醒秦雨浓注意细节。

  竹格韵说话常常带着欺骗性嗯,是说话的艺术与技巧。

  “狡猾的妈妈。”秦雨浓明白过来,又有些得意地打击刘北,“看来你也没有特殊待遇,等会你就多吃点吧,可以弥补下受伤的心灵。”

  竹格韵抬手掩住嘴角的笑意,给秦雨浓和刘北都夹了菜,然后才说道:“西餐厅里的主厨,往往只在旁边看着,最后撒几粒盐,加点调料,就算他出品的菜式……这里的黄贡椒是我挑的,我还建议厨房加了一点点紫苏调味,怎么就不能算是我做的菜了?”

  看着她那狡黠中带着点得意的笑容,和秦雨浓极其相似,真不愧是有其母有其女。

  竹格韵这样的女子,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能够保养到每一根头发丝,及时和秦雨浓走在一起被人当成年龄差稍大一些的姐妹也很正常。

  她和秦雨浓最显著的差别便是那种成熟的风韵,来自于阅历和沉淀,却不是因为身段变得臃肿眼角多了皱纹腿侧多了橘皮组织。

  看着她的笑,刘北回忆起了许许多多和竹格韵秦雨浓相处的画面,心中只觉无限美好。

  他有点冲动地想把她们都搂进怀里,这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温馨吧。

  无关情情爱爱,她们和他即便没有情感上的纠葛,也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人。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不管他心中积攒了多少对竹格韵特殊的情感,他都不能放肆地表达,否则只能弄巧成拙,必须步步为营。

  对于未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和女人打交道,难点就在于不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在意什么。

  女人的思维方式和男人截然不同,关注点往往都是男人意想不到的。

  很多时候两人一番争吵之后,若是女人能够说出她生气的原因,往往会让男人恨不得拿头捶地,这尼玛也能生气!

  刘北也不敢说彻底了解竹格韵和秦雨浓,但他有着和她们相处二三十年的经验,足以让他知道怎么扣动她们的心弦,让秦雨浓不再那么任性,让竹格韵不再那么压抑着对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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