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之间,我就有了种通体舒畅的滋味儿。
如释重负一般,身上轻的飘然如仙。
好舒服啊。
解脱了。
我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懵懵的抬起眼,就见乾安念叨着什么灭了灭了。
他像是吓着了,身体朝后一坐,又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慌里慌张的就朝门外跑去。
我不知他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就见一支白色蜡烛立在地板上。
捻头还黑黢黢的。
他指的是蜡烛灭了吗?
我稀里糊涂的站起身。
貌似变成了一片树叶,周身都轻飘飘的。
再看向刚刚躺着的地方,我吓了一跳,怎么还有一个我歪头躺在那里?
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的心跳,思维也变得空空洞洞。
嗵嗵嗵!!!
跑动的声音很大。
地板都像要被踩出个洞。
我循声看去,跑到客厅的乾安居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脸上写满了火上房,直奔窗台墙根,捡起地面的红色内裤就要往脑袋上套。
我被那红色晃到了眼睛,好像是看到了一团烈火。
吓得我抬起小臂挡住视线,试图缩进墙里。
没成想乾安往脑袋上套内裤的动作一顿,竟然直直朝我看了过来,眼底还写满了惊愕。
我害怕的难以名状,身体半隐半现在墙壁里,战战兢兢的和他对视着,“火……火……”
“万……”
乾安的唇角动了动,随即又像狠下心,一把将内裤套在了头上,拔腿朝客厅外冲去。
我习惯性的呼出一口长气,尽管觉得自己没必要喘气,可还是有着控制不住的肌肉记忆。
纳闷乾安要去哪里,我飘到卧室门口,就看他拧开了门锁。
下一秒,我居然在乾安的背身处看到了一张白惨惨的中年男人脸。
情形像极了乾安背着一个男人。
那个陌生男人看着我还一脸的感激,似无声的说着谢谢。
我拧着眉头略有疑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感谢我。
本想跟上前去问问,就见乾安打开的房门外黑雾缭绕。
那些黑雾瞬间便转换成一颗颗骷髅头,张着黑黝黝的嘴,密密麻麻的挡在乾安身前。
我没来由的惊恐,自顾自朝后飘了飘,“鬼有鬼!”
但见乾安没有丝毫迟疑的冲了出去,我又莫名其妙的心安。
簌簌扑簌簌!
夜风呼呼的侵袭而入。
我怔怔的看过去。
原来是玻璃上粘着的胶带纸被冻硬吹开了。
刚刚乾安跑到那边拿红内裤的时候,我隐约的就看到窗台前有一扇波浪形的气流。
仿若是透明的屏障。
飘渺如雾。
只是被他一冲就像是散开了,很神奇。
我慢悠悠的飘荡到窗台前,试图找寻那扇气流的影子。
谁知眼一抬,竟然在破碎的玻璃处看到了画面。
那尖锐的小缺口像是给我放起了电影,里面的景象是活灵活现。
我看到了一处农家院子,有个四五岁小姑娘蹲在水盆旁边玩,“妈妈你看,虫子会从刀螂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这是大姐教我的方法,刀螂妈妈的肚子不会疼了吧。”
画面里随即出现了一位面容模糊的妇人。
她温柔的摸着小姑娘的头,“应应,你蔡爷爷算的准啊,他说你是菩萨再来人,心善。”
我傻傻的发笑,思维渐渐地复苏,感觉到了久违的甜蜜,“妈妈,这是我妈……”
“骑大马喽骑大马喽!”
画面的场景一换,我看到爸爸抱起一个小姑娘坐到他后脖颈,他双手把着小姑娘的腿,走在田间地头的小路上故意晃着她,“三儿!咱骑着大马去街里,爸给你买图画本,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