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
“你先听小爷说完!”
乾安语气不耐道,“万应应,我不否认你想事情会想的很深刻,很透彻,悟性和慧根都很强,性格也好,啥都能想开似的,不管我们哥几个怎么去给你添堵,拿话气你,你居然都能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不会怪我们,也没什么抱怨,该说不说你心胸真挺宽广,天生大量……”
“可有些话听多了,你不自觉的就走心了,像我们总称呼你大小姐,吃饭让你请客,出门让你花钱,说你比谁都幸福,然后你就自我洗脑,真就认为自己很幸福了,等疼了,难受了,你也不敢说,为啥不敢说,你感觉自己没资格么,都这么幸福了,出门都是排面,有司机,有安保,你指定想着,我万应应哪有资格说疼啊,我得多吃点苦,多遭点罪,这才是应该的。”
乾安说的自己眼眶微红,“事实上呢?你他媽幸福吗?我上回说马娇龙起势简单,你也知道我那是说反话,是为了给你添堵,谁起势能简单啊,谁踏道能不苦?我心里都有数,但我现在想说,无论是马娇龙,还是这个沈栩栩,她们的苦,至少都能喊出来!她们被命运刺了一刀,疼了,痛了,能去骂老天爷不公!你能吗?你甭管受了什么!你都骂不出口!”
我抿着唇一时间无言以对。
“怎么骂?刺向你的刀尖上润了蜜,打到你身上的子弹上抹了糖啊。”
乾安越说越像是难受,“真他媽的憋屈啊,那慈阴咋就不明着来呢,至少能让你喊两声啊,可她不滴,她不杀你的父母,不动你的家人,哪一次都用绵里藏针的方式对付你,再加上败气得逆向操作,你连份情意都不能接受,我们想对你好,还得去拐着弯儿骂你,咒你!”
“如果命运是份礼物,你的礼物就是藏在蛋糕里的炸弹,你得把蛋糕吃下去,说着好甜啊,然后去消化胃里爆炸后的硝烟,我们看不到的,小温都说过,你的苦是在暗处,我们没有办法去为你分忧解难……”
他有点说不下去,抬手大力的抹了一把眼睛。
我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乾安……”
乾安抬手示意我不要插话,泛红的双眼倔强的看着风挡,“我也想贴心点,像出马先生身边的二大神,修术先生身边的副手那样,看到先生情绪不佳了,适时的宽慰宽慰,踏道要面临这么多的生死考验,谁的心态能保持一直不垮?可我不能宽慰你,我怕对你造成二次伤害,我他媽的都替你感到憋屈!”
“乾安,你别这样,我没关系……”
完!
红细胞又杀出来了!
我胡乱的扯出纸巾捂住鼻子,脑袋都闷涨上了!
乾安瞄着我有些紧张,随即又像不管不顾,胸腔似有郁结,他得一口气发泄出来,“万应应,你不要再去感慨别人的人生了,要知道,你是殡葬公司的大小姐,长得漂亮还人缘好,最气人的是学东西还快,你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刚刚你还说天道对沈栩栩不公,说她不起势活不到二十四,可扒拉扒拉年月,她至少能活一轮,你才十年啊!要说不公,我觉得天道对你最不公!”
乾安紧着脸,双眼血红,“当年我亲眼见证的三爷帮你跟天道谈判,三爷本想为你求得数十载光阴,但是天道不同意,三爷没办法才只求来了十年!可我回头想想,天道凭啥不同意?你万应应已经选择了败气自耗,这是不想拖累家人的大善之举,天道居然只给你十年!这才是最大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