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分发挥了没有最倔只有更倔,不顾自己‘画仙’的身份,掐着腰身在驴脸面前跟它对着叫!
于是……
驴服了!
自己颠颠儿的就朝驴棚的方向走了!
少女拍手大笑,抻着脖子又呃了两声,扭头见一众仆人都半张着嘴……
她笑着又呃啊了声,仆人们不知作何回应,只能做鸟兽散!
我原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神呐!
救救我吧!
归根结底,这些都还算是无伤大雅的小情趣。
仆人们最见不得的是她对蒋军的伤害。
毕竟她下手都不是没深没浅,而是真正奔着要人命去的!
好在背后还有个能稳定民心的阿芸,每当疑问出来,阿芸三言两语的便能镇住场子。
奈何府内的仆人都清楚画像的来历,更何况苏婆婆还曾请过高僧进府。
仆人们都知道那画仙上带有过世郡主的怨气。
他们怕的是那画仙真的伤害到蒋军!
这蒋军府可是仰仗着蒋军的赫赫战功才得以兴荣。
若是蒋军被她害了性命,眼下的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了!
阿芸委婉的解释,仙子之所以要伤害蒋军,便是要消除郡主遗留在画上的怨气。
只有消除了业障,画中的仙子才能修成大德,位列仙班,日后才可福佑万民。
“要知,仙子是仙子,郡主是郡主,那虽是郡主的画像,画的却不是郡主,而是真正的仙子。”
阿芸说道,“老夫人宅心仁厚,才想助仙子一臂之力,留她在府中修行,愿她早成正果,蒋军更是贤身贵体,福禄深厚,怎会被谁轻易取了性命,你们莫要再为蒋军担忧了。”
仆人们恍然大悟,难怪老夫人见她伤害蒋军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真是一番良苦用心。
日子就在她不断的探索中悄然划过。
府里的仆人们愣是习惯了她隔三差五的就朝蒋军来上一刀。
虽然蒋军貌似一次伤的比一次重,不过无妨,仙子不会真的谋害他。
为什么这样说?
风向变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
仆人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求知欲旺盛的仙子。
他们私下里都夸赞她率性可爱,说她耿直有趣。
最重要的是她容貌喜人,笑起时更是灵动耀眼,美轮美奂。
滤镜一上,走哪她好像都成了独一份儿的存在。
盛夏来临时她抓了一只蚂蚱,捻在手里献宝一样的逮谁给谁看。
恰逢那位容蒋军回府,就看她一本正经的和仆人们商量着给蚂蚱起个名字。
他像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看到她不说绕路走,还敢上前,仆人们赶忙恭敬的行礼。
她扭头一看到正主儿,眉头说拧就拧起来了,“你伤养好了?”
男人自是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也不接茬儿,而是看着她手里的蚂蚱,“这是草虫,亦叫阜螽。”
她不理会他,手一扬放飞了蚂蚱,琢磨着什么,抬脚跑了。
男人含着一丝笑,凝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跑远。
当天下午,她相当不厚道的玩儿了偷袭。
抽出短匕又刺向了男人。
男人回过身并没有躲闪,只是轻声问道,“第几次了?”
这画面跟我做过的梦再次对上了!
“倘若我这次没死,你能放过我吗?”
男人见她手腕还在使着力,语气柔和道,“十次了,还不够吗?”
十次了。
我真没有刻意数过。
只是觉得她‘杀人’像上班打卡一样,每回都是点个卯就跑去玩儿别的了。
没成想,她都杀了十次,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修为渐长,这一回刀刃明显扎的深了!
“不够!”
她如同我梦过的那般,怒气汹汹的回道,“杀你是我的执念!”
“不,那不是你的执念……”
男人回府便换上了一袭烟青色的长衫,血水流出,衣物当即就被红润给沁透了。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抬起手,轻轻触碰着她脸颊,“那只是郡主的执念,是她附加给你的仇恨,若是郡主在天有灵,我愿她能放下执念,来生觅得与她两情相悦之人,但你要知,你不是她,你只是借了她的血气得以苏醒,自此后,你便是你自己了。”
说着,他低眸看了眼刺入腹部的匕首,“不如,我们赌一把吧。”
她莫名,“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消散掉她的怨气。”
男人笑着,“赌我会不会死。”
没待她应声,男人便握住她的手腕,像借力给她那般将刀身全部刺入了腹部!
她始料未及的哎了声,凌乱的退了几步,惊惊的看着男人倒了下去。
后续了!
这是我没梦过的后续!
“棠儿!”
伴着苏婆婆的惊呼。
她丝毫没有‘报仇’成功的喜悦,一脸无措的看向踉跄过来的老人,“祖母,他会死吗。”
苏婆婆哪还顾得上她,“来人!快叫大夫!”
府里乱成了一团。
请来的大夫神情严峻。
“老夫人,蒋军此次伤势太重,又引发了温病,热盛昏迷,若是能挺过三日,或无大碍,若是挺不过三日,怕是凶多吉少,您老善自珍重。”
苏婆婆强忍忧心,吩咐着仆人送太医师离开。
她像是没勇气靠前,见大夫走了,就扒在门边悄咪咪的朝里看。
我依稀能感觉到她很内疚,但她自己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