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张了张嘴,迷迷糊糊的又陷入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刺耳的手机铃声。
睫毛颤了颤,我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手机,听到齐经理在我身旁喂了一声。
卧室里太静了,静到我清晰的听到他手机里传出了清脆童音。
“爸爸!你今天能回家吗?”
“不能,爸爸要在公司这边住。”
齐经理压低声,“不是跟你说了吗?小萤儿姐姐生病了,爸爸得照顾她,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啊?小萤儿姐姐都病好久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好?”
女童的声音有些委屈,“爸爸,我不喜欢你了,你只对小萤儿姐姐好,都不对我好了。”
“爸爸对小萤儿姐姐一点都不好。”
齐经理的声腔很轻,“爸爸对她太狠心了,要是她的爸爸在这里,该有多心疼她……”
我闭着眼,忽然感觉一滴液体落在脸上,仿若是温热的雨滴砸到了面门。
激的我眉心微蹙,可算是将眼皮睁开一道缝隙。
侧脸看出去,是我自己的卧室。
床头还立着输液架,上面挂着输液瓶。
药物顺着软管缓缓流下,进入我手背的血管,蔓延全身,呼吸愈发的舒畅。
微微抬眼,齐经理正背对着我站在床边。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抬手擦着自己的脸,声音强忍着酸楚。
“好了,你在家里要乖乖的,爸爸等小萤儿姐姐的身体好点了就回去,嗯,会给你买冰淇淋吃,我知道买巧克力味的,记得写作业,爸爸回去会检查……”
作业?
我有些恍惚。
齐经理的女儿不是才三岁?
三岁的小娃娃就开始写作业了?
猛然想到,四年了,都过去四年了。
齐经理的女儿七岁了,是该上学了。
“小萤儿?”
转回身的齐经理看着我一愣,赶忙擦了擦眼底,惊喜道,“你没事儿了?”
我仍旧困顿,艰难的扯起唇角,“齐经理,时间过得好快啊,上次在车里听你和你女儿通电话,她好像才三岁,还玩酱油呢,一眨眼的功夫,她都上小学了。”
“是啊,她现在是一年级的小豆丁,不过还是很淘气,不玩酱油改玩上课搓橡皮了。”
齐经理应和的笑笑,“小萤儿,你醒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脏怎么样?还憋闷吗?”
我晃了晃脑袋,“心脏好多了,没有大石头压着的感觉了。”
齐经理的面色一沉,“小萤儿,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给郑大夫立好规矩,害你留下后遗症。”
“不要这么说,齐经理,我应该感谢郑大夫,要是没有他那支药,我真没什么胜算……”
跟生命比起来,药物的副作用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外國男人好能打的,他差点就给我锤晕了,要是没有助力,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撑着铅块一般的眼皮,“师父说过,目光放远,只看结果么,最重要的是,我赢了对手,在慈阴面前又一次全身而退,况且,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得心脏病,您要知道,我喝过固魄汤,十年内都不会有要命的实病,全都是虚症而已,沈大夫只是不知道事实真相,您不用自责……”
“小萤儿,十年已经过去五年了。”
齐经理眼底红着,“再等五年,过了你和天道立盟的期限,满打满算,你也才二十四岁,现在你身体就留下了隐患,等能安心过日子了,病灶一旦发出来怎么办?你又要如何去生活……”
“太远了,我想不到五年后那么远的事情。”
我声音虚虚的,“齐经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赢了慈阴,担得起徒弟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