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老妖婆最大的对手就是你,你虽然没有绝对的实力去锤死她,同样的,她也不敢弄死你……”
乾安一脸要跟我分析清楚局势的样儿,“那在这种对峙状态下,慈阴只能玩埋汰的,从而击垮你的心理防线,你看她为啥不杀我们,却杀了一个和你八竿子都挨不着的小文兄弟?”
“是我们的本事大到她不敢动吗?不,我们在她眼里都是虾米,她杀谁都不费吹灰之力!”
乾安说道,“之所以会选中小文兄弟,慈阴自己都说了,她就是要让你对她的恨意隔着一层布!”
我垂着眼睛听着,没什么心思说话,情绪难掩消极。
“那个小文兄弟跟你没啥感情么,她杀个小文,你能有多恨她?”
乾安挑起眉,“撑死你也就是对她咬牙切齿了一些,但绝对激发不出你的滔天怒意,如此一来,正中那老妖婆子下怀!”
“她就是要让你对她恨不起来,但是你又会疼,因为小文兄弟是无辜的啊。”
“要是没认识你,小文兄弟也不至于死,所以你肯定会内疚,会自责……”
“当你承受起这份自我折磨时,慈阴的目的就彻底达成了!”
乾安无语道,“怪只能怪慈阴对人性看的太透了!她原先又是正道,对你不要太了解,你万应应一不怕累,二不怕苦,怕什么呢?怕亏欠!慈阴拿捏的就是你这一点,她要让你背负起道德枷锁,终身都活在懊悔中,去给自己判处死刑,现时你病歪歪的躺在这里,正说明慈阴她得逞了!”
我没搭腔,其实我对慈阴的仇恨一直就像蒙着层纱。
诚如乾安所言,她并不愿激发出我的滔天怒意。
杀了小文哥,她却没有动我的父母家人,这也是她最为精明的地方。
亦说明慈阴冷静下来了,她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我长长久久的疼。
这种让无辜者殒命的招数远比她找谁来糟践我要恶毒。
毕竟我身上还有她所畏惧的‘罩门’。
真把事儿做绝了,她容易玩火自焚。
她也不敢把我逼得步入绝境。
这样多简单啊。
从慈阴的角度去看,不过是死了个和你毫不相干的男人而已。
你谢万萤会为了他万念俱灰到自杀吗?
不,你不会,你师父还健在呢,你有更在乎的人。
那么你谢万萤能心安理得的当无事发生吗?
不!
你也不会。
小文可是你给送进的养老院!
你以为你是一束光,实则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黑暗。
是你……
断了小文的活路。
嗯。
慈阴达成所愿了。
我被她这记暗箭扎的,真真的有苦难言。
什么叫阴险?
隔着被子踹折你一根肋骨,让你疼还找不到受伤的印记,哭都哭不出来,这才是阴险。
“英哥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当你被敌人步步紧逼的时候,恰恰表明你威胁到敌人了。”
乾安正了正神色,“敌人越是心慌,才会越着急来制衡你,所以只要你不难受,那么难受的就会是她,英哥希望你能看开,不要让慈阴觉得抓住了你软肋,但凡让她尝到了甜头,她就不会收手,有一就有二,这回是没了个小文,下回就指不定是谁了。”
我郁郁的点了下头,倒是想起洪姨的话
“……她总会找到你畏惧的东西来牵制你,让你无可奈何,要么为她所用,要么伏小做低,丫头,同她对弈,你不光要有高超的术法,还得具备强大的内心,精神力一但被瓦解,只会一败涂地。”
走到今天,我愈发能从慈阴的手段中咂摸出味道。
想对她喊打喊杀,又有些提不起气,想无视她,心头又盛满憋屈!
“万应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谁看到死人都会心酸,但你必须要走出来。”
乾安眼神坚毅,“就像三爷一直教育我们的,心体强大,才能无往不胜,慈阴越是出阴招,你越要灭掉她,不然只会有更多的无辜者死在她手里,三爷的徒弟,不能是孬种。”
当然。
我不能让她再得逞。
哪怕我嚼了满嘴的玻璃碴子,都得让人觉得那是糖晶。
没事儿。
我咽的下去。
谢万萤啥都没有,唯独有耐性,能忍。
这次我受着了,并且我还要感谢慈阴,她坚定了我掏她血丹的决心。
下回我说什么都得把血丹残渣带回来一点,烧在小文哥的牌位前献祭,为他报仇雪恨!
老妖婆想看着我郁郁成疾,她做梦!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卧室内长久的安静。
乾安又拿起棉签沾水帮我涂抹起嘴唇。
我别了别脸,说话像是鸭子吹气,“乾安,你没白谈恋爱,都学会照顾人了。”
记得他以前给我喂水都恨不能把漏斗怼我嗓子眼里直接灌。
孩子真长大了,眼瞅着细心了。
“不好好照顾你也不成啊,远在大洋彼岸的孟钦还盯着你的身体情况呢。”
乾安笑了声,默默收拾起医药箱,“哎,还有个事儿,你确定孟钦没从商吗?英哥查到孟钦的辉歌公司在市面的流通股目前连百分之三十都不到,这说明啥你知道不?”
我晃了晃脑袋,股票我哪里懂。
“如果辉歌的市面流通股不到百分之三十,那就不会被大企业恶意收购。”
乾安神秘兮兮道,“孟钦此举就是在为自立门户做打算,他备不住真从商了。”
我不想聊这些,沉闷的心情像是房檐上的瓦,一层又一层的落着霜。
“乾安,你帮我拿袋白酒过来,我得透一透,清清嗓。”
“啥?酒?你再说一个来,小爷一个大耳光子彻死你!你打的消炎药都是头孢!”
乾安瞪大眼,“还敢喝酒,真是越活越回旋了你!想快马加鞭的上路啊!”
“嗓子太疼……”
我蔫蔫的,一吞口水都跟上刑似的,“我不想多花钱,败祸败祸身体能好的快点。”
“这方面你急什么啊!”
乾安直接道,“信我的,明后天你就能心想事成了!”
我有点懵,“啥意思?”
“你上回醒来跑出去做啥事儿自己忘了?”
乾安呲了声,“等着吧,你马上就要人在家中坐,骂从天上来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去逛街摆拍来着,“我是二十五号那天出门的吧,这都四号了,新闻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