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理看了孟钦一眼,迟疑着不知是不是要说。
我先前交代过他,这事儿不想让旁人知道,不过孟钦……
“孟钦没关系的。”
我赶忙道,“他不是外人。”
严助理这才放下心来,“您放心大小姐,她收了。”
我莫名想要抚抚心口,头回觉得给人送钱也是一门学问。
“我解释了好半天,一开始,她还拿我当坏人,以为我是放高利贷的,根本不信会有好心人白送给她钱……”
严助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逼得我没办法,我就说您前些天陪过她家孩子玩儿,没说是今天下午,那大姐就有点想不起来,意思很多病友都陪过她家孩子玩儿,不过她这时候就放下戒备了,我就让她拿着钱带孩子去海洋馆和动物园好好玩玩儿,吃点好的,住住酒店,按您吩咐的那么去说的,那大姐就哭了,我又劝了她好一阵……”
说着说着,严助理声腔里也透出心酸,“她真挺不容易,为了给她女儿治病,老家的房子都卖了,这是实在没办法了,再折腾治疗下去,孩子就要死在医院里了,她说这孩子就没享过福,连最心爱的玩具娃娃都是病友送的,您送去的三万块,她特别感动,非得给我磕头……”
“那大姐还一门心思的要当面向您道谢,好在护士那边我都提前嘱咐了,她打听不出您的病房号,我也和她表明了态度,您就是不想接受感谢,才会派我去送这笔钱。”
严助理叹出口气,“她问我您的家庭住址我也没说,公司名字我也没透露,不过,她一定要知道您的名字,说您是她的大恩人,不能帮助了她一场,她印象没有就算了,连个名字都不知道……我回来就想问问您,是不是要告诉她您的名字。”
孟钦听了一会儿就像是明了,气场强大而又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名字?
我想了想,“您就告诉她,我叫艾蒂吧。”
“艾蒂?”
严助理似有不解,“我就说这是您的真名?”
“她要是问了姓氏,您就说我姓谢,谢艾蒂。”
我说道,“不问姓氏的话,就是艾蒂。”
“好的,我这就去办。”
严助理点了下头,转身出了病房。
房门关严,孟钦也看了过来,“为什么要叫艾蒂呢。”
“艾瑞巴蒂呀。”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家,每个人,所有人。”
孟钦唇角轻牵,点了下头,“好,我也回去了。”
“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他没多问,我倒是忍不住想问问他。
“孟钦,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毕竟我给齐经理去电话时他都不太理解,直言没想到我会以这种形式去‘败家’。
当他知道这孩子是终末期的病患,我又绝对不会透露名字和地址时,齐经理委婉的提醒我,败家的方式有很多种,最好的方式是买些商品回来,在日后败气发作时,也能拿出来败祸应应急。
像是这种帮助,事后不过就是相忘于江湖。
孩子很快就会离去,她的母亲也会展开新生活。
没人会记着我扬在风里的三万块。
我反问齐经理,求得不就是没人记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