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旋风柴进挨得这顿板子可不轻呐!
他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熬刑不过认罪。被丢在牢里受苦,若是没人来救,必死无疑。
可怜呐!柴进落到眼下这种地步,多半是他平时个性张扬,所作所为导致。偏偏还分不清局势。从头到尾没有看清现实,自己有钱没权没势,别说家里供奉一个丹书铁券,就算供奉十个,也没鸟用。他人想动你,还会顾及这些死物?
这回柴进不栽一个大跟头,以后也会大吃闷亏。光有钱而无权,又无实力,只能轮为待宰羔羊。只是这位豪爽大方,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高唐州,阴暗潮湿的死牢里。
因为棒伤疼痛,柴进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看着阴暗牢房,又想到自己身份,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惯了,何曾有如此遭遇?不禁满心凄凉!
“哎,想不到啊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柴进竟会落得如此地步?直接被打入死牢,呵呵呵……”柴进想到自身的处境堪忧,笑得比哭还难看。怪笑声在这昏暗潮湿的牢房中显得十分突兀。
笑过之后,柴进仅是稍微动弹了一下,却牵扯到棒伤痛得龇牙咧嘴,这让他一阵咬牙发誓:“那厮可恨,敢栽赃陷害于柴某!更是不把我柴家放在眼中。待丹书铁券请来,再来讨回公道。”
而也就在这时,牢房外一道叹气声冷不丁的传来:“哎,大官人,你还自我沉醉而不自知,纵使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取来,结果也难呐!”
“哼,那高廉敢忤逆?”柴进下意识回应,随即抬起头看向牢房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牢子,正拎着一个篮子,看着牢房里面的自己摇头叹气。
“阁下是谁?”柴进皱眉问道。
牢房外的人答非所问:“后周皇室柴家,柴大官人之名天底下有几个不知?家中供奉丹书铁券,无人不晓。一个小小的殷恶霸却敢得罪柴家。放着别人的宅子不占,专门抢柴家,还把老人家暴打一顿,胆官人难道不觉得其中不对劲?”
“阁下是说有人在针对我柴家!”柴进只是个性张扬,却不傻,一点就透,立刻就想明白关键。
“然也!”那牢头点点头,又盯着柴进补充说:“应该说,这次就是为了引柴大官人过来对付。毕竟抢宅子,打死人多简单,何必要宣扬开?”
“究竟是何人要对付柴某?”柴进脸色变了又变。想到收到叔叔来信,到自己赶过来才几天,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却像被人算计好堵了个正着。这不禁更令柴进心中愤恨,双拳不由得紧握。
“天底下谁敢对付柴大官人您?无非就是朝堂上的那一个。”外面牢头见柴进疑惑,又点拨。
“啊,你说的是赵?”柴进幡然惊觉。
那牢头摇头笑了笑:“知道就好,我什么都没说。”
“哎哟,还会请教阁下姓名?”柴进强忍着背部伤痛,挣扎抬起上半身,冲牢房外的人拱手问。
“大官人,小人是当牢节级蔺(l)仁。”那牢子止住动作,行了一礼:“表面上是接到知府高廉命令,严加看管你,实际上是奉命来营救你。”
这位蔺节级边过来打开牢门,边冲柴进笑了笑。看到柴大官人落得如此地步,不胜唏嘘。想到这位落魄至此还想着丹书铁券,又有些可笑。
殷天锡既然敢仗着姐夫横行霸道,敢明目张胆地行那强人之举,抢夺柴皇城的宅子又打了人,明显是有人暗中授意,岂会在乎一个丹书铁券?
“奉命来救我?,”柴进愣了愣,随即皱眉思索没想到是谁,不懂就问:“蔺节级可否相告则个?”
“呃…这个嘛!”蔺仁被问住了,真不好回应。他是几个月前,济南府情报头子马灵接触的人员,并招入情报部门培训的骨干,并大力扶持。这位当牢节级蔺仁是高唐州最高情报负责人。
黄安先知先觉,知道高唐州当牢节级蔺仁是个讲义气心地善良之人,关键时刻搭救柴进小命。于是黄安利用职务之便,派人接触这位并收服。高唐州近来有变故等情报,收集的非常详细。
柴进见到对方犹豫模样,好奇心越发难以抑制。四周看了看又没有人,刻意低声,询问蔺仁:“蔺兄,此处再无他人,既是救我,也得让我知道恩人是谁呀!脱离此地后,也好来报答不是?”
“好吧,是大官人的豪爽,心善,结下来的善缘。那位相公是近来京东路,崛起的一方巨擘。”蔺仁想了想,觉得柴进说得对,便隐晦提醒。
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一是做情报一行有规矩,多做少说别问。二是蔺仁觉得济南府那边太可怕。
就在前几天,那边飞鸽传书下达命令。
说是朝廷要对付柴家,高唐州情报人员严阵以待,全力关注柴皇城家中动向。若是柴进来了,官府对其不利,尽量拖延时间,为营救做准备。事情果然如此,柴进真来了,随后锒铛入狱。
蔺仁对济南镇北将军府,对节度使黄安越发感到敬畏,这料事如神,令人心惊。加上情报人员散布在各处,蔺仁多少知道,自然不敢多透露。
隐晦的提醒后,蔺仁便闭口不言,走进牢房,放下篮子,扶柴进趴好:“大官人,我先来给你料理伤势。”
浑然没有看到柴进思索后醒悟过来那呆呆的模样。没错,柴进从京东路,崛起的一方巨擘等字眼上猜到是谁,前不久晋升为节度使的黄安。
一年多以来,自己柴家庄低价甩卖粮食,四处张罗马匹收购,更是联合对方搞起了北方商盟。这位黄节度知道自己有难,立刻派人来援救。这真是患难见真情呐,令柴进颇有些感动。
只是这位柴大官人又察觉到了不对,自己这才刚从沧州赶来高唐州,今天才落难,对方如何知晓?就算是来救援,也需要时间不是?难得有诈?
柴进越想越不对劲,胡思乱想起来。
只是接下来,蔺仁的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大官人,小人是济南府密探,长期在高唐州搜罗情报。这回大本营得到消息来救援,怕是呆不下去了,到时候,到时大官人与我们一同撤。”蔺仁边涂抹药膏,突然叹气,语气无奈。
“大官人,朝廷对你不利,做个良民估计够呛。也不要奢望什么丹书铁券,先保住性命命再说。另外上面还吩咐,柴家财产不能留给朝廷。”
“对对对,我柴家财富,一个铜板也不给老赵家。”
“那大官人,修书一封,我送往沧州,早做准备。”
“不错,还是兄弟考虑周到。”
“这可不是我,是黄相公的意思。”
“相公说了,大官人慷慨仗义,待人赤诚。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近来又使船队送去许多钱粮,帮上大忙,投桃报李,无论如何得保你性命。”
……
蔺仁一边给柴进处理棒伤,一边开导他振作起来。柴进对朝廷不抱希望,也下定决心对着干。当场修书留信,送往沧州转移财产,卖掉,田地,铺面等,煽动人员投奔济南,登州等地。
小半个时辰后。
柴进大口吃烧鸡,馒头,目送蔺仁离去,蔺节级提着篮子,找到几个心腹好生照看柴大官人。便换了衣裳,匆匆出了牢房,来到城中不起眼的酒楼,把柴大官人的口信,飞鸽送了出去。
随后就是下令情报人员,时刻关注着目标人物动向。如知府高廉,殷天锡等贪官在监视之中。
只等大本营队伍赶来!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马灵率领队伍当天晚上抵达城外。次日,分批次潜入城中,在各处据点歇脚。只是并没有展开行动,而是在等人到齐。
梁山军得知柴进落难的消息,豹子头林冲执意要来搭救。黄安考虑到这位颇受柴进恩会变同意了。调拨不少兵马参与,数千铁骑席卷而来。
比马灵等人乘船晚了一天抵达。
在高唐州城外驻扎休整,并与马灵等人取得联系。就等着城内骚乱,喊杀震天,便里应外合。
而高唐州官府却不知一场灾难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