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还愣着做甚?太尉有令,捉拿呼延灼,带回京城审讯。”只见李虞侯傲然喝斥左右。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群殿帅府的禁军如狼似虎地涌上前,不由分说,摁住呼延灼扭住他的双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程子明,胡春等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这种转变。
“李虞侯,为何抓我?这是为何呀?”呼延灼也被搞懵圈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擒拿。回过神来后,看向李虞侯大声呼喊。同时剧烈挣扎,几个皇城禁军左右摇摆险些没摁住。又有几人上前帮忙,有人还拿来绳子捆绑。
呼延灼下意识的挣扎,令那李虞侯吓了一跳,边后退边失声叫道:“哼,呼延灼,你敢反抗袭击我?”
“本将无罪,无罪。”呼延灼怒视李虞侯,大声质问:“您从京城一来便要抓我,这又是为哪般?就算要抓人也要讲证据,不然又是何居心?”
“是啊是啊,是不是有误会?”程子明等人附和。
“这在军营之中,当众抓人,不妥吧!”
“呼延灼乃是一军主将,抓人也要让我等心服口服。”关胜带着宣赞等将领也发出正义之声。同时人人心中警惕起来,凌振悄然退走去喊人。
那李虞侯面对众将询问,又看到附近兵卒开始汇聚观望。暗骂自己太心急,应当在军帐之内抓人。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解释道。
“各位将军有所不知,这呼延灼狼子野心尔!其亲侄呼延通擅自脱离西军,已经上了梁山入伙。近来四处打家劫舍,消息证据确凿。高太尉保举他时,这厮却是只字不提。各位将军想一想,呼延灼统兵来剿匪,搞不好会跟梁山勾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倒抽凉气声不断。程子明,胡春,韩天麟等人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怀疑。这段时间官兵引诱贼人,始终却不见来袭。
疑心生暗鬼,他们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呼延灼。关胜,宣赞等人却不一样,眼中闪过同情。他们这些天多数时间与呼延灼,韩滔等人相处,这三人渴望成功剿匪,可以确定不会反叛。
那表明这多半又是一个陷害!
怕不是高俅为了调兵给心腹,故意设下来的局吧!关胜,郝思文等人相互对视,都看到这种怀疑。
呼延灼是真不知道自己侄子呼延通的事,听得是又惊又怒。又看到程子明等人的怀疑的眼神。也想岔了气,以为是高俅陷害自己,咆哮连连。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我呼延灼岂能反叛朝廷?我侄儿一直都在西军,出生入死,立功无数。早就应该升为都指挥,如何会上山做贼?这是冤枉,这是尔等故意污蔑我,本将无罪啊!”
“哼,太尉有令,把你绑回京城,当面问个明白。”那李虞侯冷笑连连,盯着呼延灼大义凛然:“没想到啊没想到,呼延家开国功勋之后。你这厮浓眉大眼,不思报效朝廷,却想着反叛,勾结梁山想做贼,真是辱没了呼延家门风。”
“你放屁,我呼延家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汉。老子身为汝宁郡都统制,放着官不做去当贼?冤枉啊,我冤枉啊,这定然是有奸人陷害我。”呼延灼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剧烈挣扎起来。看向周围程子明等将领,撕心裂肺的大吼。
这边的动静越发激烈,让整个驻地变得骚乱起来。兵卒吆喝不断,呼朋唤友,纷纷聚集观望。也让亲眼目睹这一幕变故的关胜等人心有戚戚。以往只听说过,现在高俅害人就放在眼前呐!
呼延灼的两位好友韩滔,彭玘两人纷纷上前制止:“且慢,阁下抓军中大将,是否有真凭实据?”
“就是,呼延将军剿灭梁山贼,不曾有半分懈怠。你这一来便要抓人,朝廷是否有命令下达?”
“这是高太尉的命令,立即抓走入京,谁敢阻挡?以同罪论处。”李虞侯见有人制止,还喝问自己面子上无光,勃然大怒,梗着脖子狐假虎威。
“那就是没有证据喽!这人你不能抓,岂能临阵换将?你不过是小小的虞侯,懂个屁的军事!”韩滔脾气也上来,指着李虞侯,大声斥责。
彭玘也不甘示弱,挡在呼延灼前方大吼:“常言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要是随便你一句话,便能抓走我军大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俩人胆敢阻拦,当众藐视太尉,此乃居心叵测,来人呐!一起抓了。”李虞侯恼羞成怒,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吩咐手下军汉抓人。当即从身后又窜出一群殿帅府禁军,涌上前来。
“你娘的,你当只有你有人,我们没人?”韩滔,彭玘见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派人抓自己,恼羞成怒。两人纷纷拔出佩刀,边打倒几个禁军边大声呼喊:“陈州军队何在?快来助我杀敌。”
“这狗娘养的,无凭无据之下,一句话就想抓走我军大将。真是欺人太甚,颖州儿郎,全部过来。”
两州军汉听到将军呼唤后,纷纷响应,涌来聚集。各处呼喊声此起彼伏,使得驻地愈发骚乱。
“你们要做甚么?是想反叛不成?”李虞侯见到韩滔,彭玘两人真敢动手吓了一跳,色厉内荏。
“你说反叛就反叛了?我等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韩滔,彭玘把铺上来的军汉放倒,狞笑不断。
眼看一场炸营就此拉开序幕。
“诸位冷静,千万不要冲动。”程子明见状赶忙劝说。
然而,这个时候大刀关胜适时挺身而出,指着程子明,又指着李虞侯,正气凛然,大声喝斥:“你们休要在这里糊弄鬼,栽赃陷害呼延将军,又抓走其他两位副将。用心险恶,昭然若揭。”
“不错,丧心病狂。”宣赞跳将出来,接上话茬:“无非就是高俅为了把兵力交给你程子明找个借口。就像我等来的时候用得着时,与我们共进退。捞取功劳的时候,就一脚把我们给踢开喽!眼下呼延将军便是被陷害,结果怕是小命难保。就像林冲,徐宁,王进等,不会有好下场。”
“你们…你们岂能落井下石。”程子明吓了一跳,震惊地指着关胜,胡春,韩天麟也是面面相觑。
唯独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幡然醒悟,脸色难看。呼延灼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高俅小儿,狗贼,亏老子念你保举,还心存感激,没想到,却是这般坑害于我?狗改不了吃屎的小人。”
“呔,你敢辱骂太尉?”李虞侯回过神来,听到呼延灼的话脸色骤变。又指着关胜,宣赞等人喝斥:“你们要做什么?公然反抗,要做反贼不成?”
关胜听到对方的话眼睛眯起,声音越发冷漠:“哼,人嘴两张皮,谁好谁歹,还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说了算?呼延将军被人无辜的陷害,说被抓就被抓。今天是他,明天说不定是我们。”
“他娘的,老子就是反了,你又待如何?”宣赞大吼一声,二话不说,从靴子上拔出一把短刃。大踏步冲上前,撞开两条军汉,一把扯过李虞侯,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一刀狠狠插入其胸膛。对方发出一声惨叫,瞪着眼,满脸不可思议。
郝思文拔出腰刀,快步上前,一刀把李虞侯首级割下来,用刀子高高挑着,大吼:“弟兄们,高俅这个狗贼又来陷害大将呼延将军,把援军当作炮灰。今天是他的部下,明天说不定就是我们。与其这样等死,不如干他娘的一回呀!”
韩滔快速割断呼延灼身上的绳索,彭玘大声吼叫:“弟兄们,这高俅心腹几个打一仗败一仗,折损的七八万人马。我等随时会成为牺牲品,如此不公,反了,起义,为了自保,战场起义。”
呼延灼在汝宁郡经营好几年,麾下兵卒精心调教。自然对他颇有忠心。韩滔彭玘两人也有些心腹。关胜就更不用说,治军严苛,颇有影响力。
随着这些将领大声下令,吼声如雷,从者云集。
“他奶奶的,连军饷都拖欠,反了。”
“满朝奸臣扎堆,贪官污吏横行,起义,起义……”驻地中,越来越多的兵卒响应,或者跟随。“反了”“起义”之类的喊声不绝,彻底炸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