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舟吃着她买的小笼包，随口敷衍，“可能她现在觉得我好。”

　　许柠不吭声了。

　　这是很常见的事，在那些女神后面总有很多追随者，一开始女神瞧不上他们，挑挑拣拣不上心，等某天找不到合适的男人了，一回头便会觉得其中一个舔狗还不错，于是转身又开始上心，对他关怀。

　　眼下赵娢对他不就是这样么？且陆衍舟自己好像也懂，所以故意冷着脸不理会。

　　许柠越发觉得他两是一场纠结的虐恋，而自己作为看客，却陷的太深。

　　“你当然好，”她低着眼皮，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明明有司机不用，非要自己开车送她回来，是女人都会感动的。”

　　“她说的？”陆衍舟察觉许柠的情绪变化，把筷子放下，认真的掰过她的脸。

　　“嗯。”许柠点头。

　　他“啧”了一声，“我跟赵娢有话说，不方便有第三个人在场。”

　　“赵医生去了你那整整一周，话还没说够么。”想到那天晚上陆衍舟门外来客，许柠心头很不是滋味。

　　可是她又告诉自己，陆衍舟对她仁至义尽，不需要负感情上的责任，他爱谁，跟谁在一起，都是自由的。

　　许柠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钱，怎么还能贪心他的感情？

　　这句话说出，她便心虚，觉得没立场。

　　然男人并没这样想，反而是抱住了她，“我又不是天天见她，就是因为没时间聊，所以才想着回去路上挪出时间。”

　　陆衍舟哄小孩那样摸摸她的后脑勺，“乖啊老婆，我没有骗你的。”

　　“不光是医院的事情吧。”她想起赵娢自己说过，是因为陆衍舟父亲有什么要求。

　　“还有家里的事。”说到这一步算是对她没有隐瞒，但是再往下就显得为难。

　　陆衍舟神情严肃，“她说的那些都跟感情的事无关。”

　　许柠没有追问下去，转头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他，汇报了一下工作，没什么其他事便先离开。

　　好容易回来，陆衍舟的办公室自然人进人出，许柠跟他虽在一个公司，竟一整天也就见了早上一面。

　　两边同时开的会议太多，他少了个助理，就让许柠代替去参加无关紧要的人事小会。

　　这边是刘经理牵头，曲昭也在，讨论的是接替司雅晴位置的人选。

　　许柠看了眼手上的简历，不解道，“我听说这个助理会从总部调派。”刘经理来了之后主要负责人事工作的对接，加上年纪也大了不怎么灵活，所以对新助理的要求蛮高，机灵年轻，男女不限。

　　听她这样说，却摇摇头，“本来是这样的，但是总部的人对盛华的情况也不了解，陆总还是希望内部选聘。”

　　曲昭便道，“我也招了几个新人，您有看过简历吗？”

　　刘经理从许柠手上接过，随便翻了翻，“新人肯定不行，谁有功夫慢慢带？”说着话锋一转，看向许柠，“你以前就是秘书办的，那里面的人都是各部门总监的得力助手，哪些人能力强你应该了解。”

　　这很难为许柠。

　　因为能力强的不都给调到陆衍舟身边了么？

　　剩下的也只能说勉强，况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在部门做秘书不会太辛苦。

　　“我暂时没看到合适的人选。”她官方的回复道。

　　曲昭想了想，“那些老员工确实没太合适的，上了年纪的顾家，不好跟着出差。”

　　刘经理道，“也不见得。”

　　这么一说，许柠感觉出一丝不对，忍不住试探，“刘经理，您是不是有人选了？”

　　见她问起，刘经理也不藏，只是表情有些慎重，“是这样的许秘书，人选我有，只是怕你会有意见。”

　　许柠心里一紧，已经知道他想的是谁，但嘴上仍然问，“谁呀？”

　　“张璇。”

　　果然是她。

　　都是同事，面子上不会太难看，许柠淡定问，“她的考核很一般呀。”

　　“不错，但是她人不错，眼里不揉沙子，这种性格做贴身助理其实很合适，就埋头做事便好。”刘经理是人精。

　　他知道许柠跟张璇有点过节，但是也不算严重，这样一来可以防止两人合着糊弄老板，也可以防止某一位秘书权利过大。

　　互相盯梢，不就省了他人事的麻烦？

　　许柠在职场多年，见惯这种手段，要是她越表现的不乐意，刘经理恐怕越坚持。

　　可这也是小事一桩，她没必要做的难看。

　　最终道，“如果刘经理决定了，我这边没问题。”

　　“就知道许秘书是心胸开阔的人，毕竟你跟张璇也是多年同事，互相配合没问题的。”这事敲定，通知还没下，刘经理便先安排张璇做交接试岗。

　　她难免跟许柠在办公室碰到。

　　其实这些天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是互相不说话，心照不宣的回避也挺好，如今一个屋内不得已见面，张璇对她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些，“许秘书。”

　　虽然疏远，但至少愿意客套。

　　大约张璇也知道这个工作机会很好，忽然就重视起来。

　　且，跟谭为的交集还会更多，因为她负责陆衍舟私人很多事，免不了要与谭为打交道。

　　“嗯。”许柠淡淡回。

　　张璇挺局促的，“不管怎样，我要谢谢你给了我机会。”

　　“不是我给的，谢刘经理。”许柠笑。

　　“我知道，但如果你要拦，肯定也轮不到我上，”都是同事，张璇也清楚公司的情况，“之前我那么做，确实是冲动了。”

　　“结果已经造成了。”许柠不看她，“聊工作吧，我还有事要忙。”

　　“是，聊工作，”张璇像是才反应过来，慌忙拿起门边的袋子，“这个是岗亭保安大叔给我的，说是之前你升职宴出了点事，监控一直没找全，后面技术发现了后门的摄像，去备份库里拿了记录，只是保安糊涂忘了拿给你。”

　　都个把月前的事了，许柠已经没做指望找到幕后黑手，不过她对那份精美盒子里的恶心礼物记忆犹新。

　　此刻便皱起眉头，“好，谢谢。”

　　她没有找人查过监控，猜想是陆衍舟找人做的，照理她应该把东西给他，但考虑到是自己的事，想着先看看也无妨。

　　于是等张璇走后，她便打开电脑，将U盘放入。

　　监控拍的后门，不会有许柠认识的人。

　　可进度条拉到一半，一个眼熟的身影却出现在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