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想都没想，“当然是妥协。”

　　男人失笑，“都不考虑一下？”

　　“爱情重要，面包也重要，生活还是得往前的，”许柠撇嘴，忽然也好奇，“那你呢？你会不会妥协？”

　　男人不假思索，“不会。”

　　搂着她躺下，亲吻她甜甜小嘴，“有些事只是迟早，我挺耐心的。”

　　许柠睁着眼。

　　对他的意思有另一番理解

　　与陆衍舟而言，跟她结婚能够给爷爷交代，合约结束，离婚后也照样可以迎娶赵晗。

　　他有钱，当然两全其美，犯不着委屈自己。

　　“耐心也是优点，陆医生优点确实很多，”许柠抱着他，对他的说法却不完全苟同，“不过等待也是需要条件的，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条件吧，比如我自己，被催婚那段时间压力就很大，而且很多女生最终都不一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纵使婚姻不幸的也不敢轻易离婚。”

　　陆衍舟似乎听进了心里，竟然连那点旖旎想法都没了，只是看着天花板，失了神。

　　在他听来，许柠的每句话描述的都是她自己，被催婚，压力大，然后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且也算是搭上头婚，属于婚姻不幸。

　　对这件事，两人似乎有不一样的角度跟解读，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好半晌，黑暗里的许柠睁着晶亮的眸子，耳听身边人不太均匀的呼吸，问了句，“你还没睡吧？”

　　久未开腔，男人的音调有些沙，“没有。”

　　与他并排平躺，一起冲着天花板，许柠两手叠在被子外，若有所思的语气，“我刚刚想了想，觉得人生其实很多未知，当下是那么想的，也许以后也会变，你说的那个假设，在现实生活里还会被其他因素影响，结果会有很多。”

　　道理他自然懂，却没想到许柠如此认真，于是笑了，翻身来抱她，“嗯，以后我们不聊假设。”

　　被他温柔腔调安抚了心情，许柠也笑了，侧过身，背后贴在他胸膛，获得满满安全感，“你要是睡不着，不如想想我们的正事，商量个日子我好订机票跟酒店。”

　　她心里对这次行程是有所期待的，不过时间上最难安排的是陆衍舟，自然由他敲定最终结果。

　　杂事庞多，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等到次日醒来专门去查看了日程。

　　把重要的事列个清单，陆衍舟中午时终于做出决定，给许柠打去电话，“要不就排在下周五出发？我前面有个很特殊的手术，想赶在出行前做掉。”

　　大大小小的手术那么多，许柠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特殊”来形容某一场，心里面自然好奇，“什么特殊的呀？”

　　可惯来爽利的男人，今天偏要卖个关子，“不便跟你说，等休假时再慢慢告诉你。”

　　有些事，他并无所谓何时拖出。

　　但考虑到许柠的心情，总觉得需要挑个时候，以免太突然，刺激过头，指不定产生反作用，会把她越推越远。

　　“行，反正时间定了，我这边就好跟公司请年假，到时候，”许柠故意逗他，尾音拉的老长，“还得请你这位陆总给我审批一下。”

　　“这会我不是陆总，听你安排，老婆。”

　　她被逗的一抿唇，差点在办公室笑出声。

　　好在这是独立间，没人。

　　打工的没有不惦记放假的，尤其许柠这种纯纯只为求财的社畜，且下周五出去还能跟他赶在一起度假跨年，算是很完美的时间点了，所以她办起请假流程来相当利索。

　　五分钟，审批就催到了人事刘经理那儿。

　　这些人跟她交集不深，随意问了问计划，立马通过，最后只等着陆衍舟审批，许柠就可以开始准备工作对接了。

　　她心急，等了一小时见那边没反应，便发了个微信去提醒。

　　又过了一会，信息声响起，许柠高兴的抓起手机，自然以为是陆衍舟。

　　可戳开屏幕，弹出的却是陈渊的对话框。

　　“小柠，校友聚会定在下周日晚，你看怎么样？”这次校友聚会她本是认真打算要去的，一来有意思，二来是为感激陈渊给自己出主意，所以不能驳他面子。

　　可真的不赶巧，她最近心里只想着出去玩的事，完全忘了校友会的事。

　　斟酌着措辞，许柠只能硬着头皮发去抱歉的猫咪表情，“陈学长，我下周日有事。”

　　“家里的事情吗？”陈渊秒回，可见对她能否参与是很在意的。

　　这也让许柠更加抱歉，“不是，不过我需要外出，周五走，大约一周后再回。”

　　陈渊回，“那就是元旦后才有空了。”

　　“对的，所以这次去不成了。”想了想，许柠又再度表达自己的诚意，“要不回来后我们有空再约饭吧。”

　　大约在思考她的提议，那边快半小时后才回，“说来也巧，我刚去问了阿衍，他竟然也没空，既然你们都没空，就干脆等到元旦后再聚吧。”

　　连发了两条，“对了，阿衍好像也是出去，你是他秘书，知道他去哪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