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胡思柔连连摇头，“不行的。”

　　这跟许柠猜的一样。

　　胡思柔道，“家里有房子，又是本地户口，没必要跑去那个地方，又不是刚毕业的年纪，”想了会，她也妥协，“那就离职吧，反正工作可以再找。”

　　“我也是这样想的，京州这么大，一份工作还是找得到，以后我想找个离家近的，也可以多陪陪您。”经历了这么多事，许柠发觉自己跟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对爱情有幻想，对父亲有期待，把家庭看的很重，总期盼阖家团圆。

　　但现在觉得把握当下，多陪伴重要的人已经足够。

　　胡思柔看出她仍有不舍，安慰了一番，拿着手机坐到一边，“我让同事帮你问问，总有合适的工作。”

　　许柠笑着说好，然后起身去了卧室。

　　找工作她不着急，也想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案子的事搞定。

　　做出了决定，她第二天早上就直接找到刘经理。

　　当时刘经理也在找她，两人碰面，看的出刘经理挺不好意思。

　　但他只是工作，并非是针对许柠，所以许柠还很客气，“早啊刘经理。”

　　“早，许秘书，”请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刘经理起身掩门，寒暄的笑笑，“考虑的怎么样了？”

　　昨天聊的，今天一大早就来问，可见总部非常着急。

　　也许也是怕生变吧，毕竟这是董事长的要求，谁敢不上心？

　　许柠温和将双手叠放在大腿，坐姿端正，“我想清楚了。”

　　刘经理一听，如释重负的拍着巴掌，“那就好！我就说了去深城可以的，这么好的机会家里人肯定也会支持你。”

　　他肯定以为所谓的“想清楚”就是去深城。

　　许柠知道他也是为自己考虑，便笑笑，然后摇头，“刘经理，我准备离职。”

　　“你”刘经理一愣，但到底也见惯了人事离别，反应过来后只能遗憾的摇头，“没想到你会选择走。”

　　“其实也不算是我的选择，是公司替我做出的决定。”最早，入职申请表上，她就明确过，绝对不接受异地派遣。

　　刘经理看了她两眼，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也有困惑，“其实这一次决定很突然，但是我问，总部又不给解释。”

　　“没事的刘经理，我心里清楚就好。”许柠站起身，“那我去提流程了。”

　　点头答应，送她到门口，刘经理欲言又止，显然想到了什么，可不方便去问。

　　许柠回头，“你说吧，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等你走了，我会给你写介绍信，有合适的工作我也推荐给你，”说着客套话，刘经理擦了擦掌心的汗，“其实有些事我一直好奇，比如当时内网传的你跟人签协议，然后陈律师出来，可你们很快又分手，平日也没见很亲密，反倒是陆总。”

　　说到这里，又觉得话多了，摇头，“算了，不该我问。”

　　恐怕这些疑惑在刘经理心里压了很久，是今天知道许柠要走，才没忍住。

　　许柠冲他笑笑，一言不发，还是离开了。

　　这件事，她当然没法回答。

　　按照刘经理的建议，她不是主动请辞，而是婉拒了公司的安排，这样一来公司只能开除她，但是会按照劳动法给补偿。

　　算起来，也是不小的一笔钱。

　　许柠想，人事通知很快就会下来，到时候陆衍舟大约也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人已经决定要走，心思也不在工作上，刘经理理解她，因为是被开除的，所以不需要交接，可以立刻走人。

　　这对于许柠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也算是刘经理的仁至义尽。

　　事情传的很快，最先找过来的是曲昭，了解了来龙去脉，她也对总部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但看许柠没说什么，也就只能安慰几句。

　　跟同事们作别，许柠收拾了东西，下午就离开了公司。

　　她离职的事，首先跟陈渊说了。

　　“陈学长，我已经离职了，最近我打算把精力放在打官司上，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见一面吧。”人不能太闲，总得找点事，分散注意力。

　　陈渊倒是回应的很痛快，说晚上就有空。

　　他们约在铭远那边街上的一家咖啡厅。

　　许柠点了两杯，还有一个披萨，在靠窗的位置安安静静等待。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陆衍舟的，他显然已经知道她的决定，只是时间不赶巧，现在的许柠不方便细细解释，只能点开微信对话框，跟他发送信息：晚点说吧，我在外面。

　　她埋头打字，心思浮浮沉沉，并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陈渊当然不会去偷看她的隐私，只是一瞥眼，就注意到那个头像很眼熟。

　　几乎不多想，就知道那是谁。

　　“在忙？”陈渊招呼道。

　　许柠便收起手机，“没，在等你呢。”

　　“刚刚你是在跟阿衍发信息吧？”陈渊把外套脱下，没有从前那样热情，好像想着心事。

　　许柠愣了下，倒是没瞒着，“嗯。”

　　“他关心你离职的事？”不难猜，陈渊的脑子只是越发清晰罢了。

　　许柠很意外，只能承认，“是的。”

　　“阿衍对你，是有些不一样的。”陈渊静静看着她。

　　“也没有，只是他毕竟是我上司”许柠说着，却忽然觉得陈渊很奇怪，忍不住道，“陈学长，怎么忽然这样说？”

　　陈渊似乎也在斟酌，几秒后才道，“因为我已经知道，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