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低头看不见双脚,浓雾里似乎隐藏着数不清的妖魔鬼怪,莫名的惊恐从四面八方袭来,一种未知的危险似乎正在慢慢逼近,沉闷压得胸口喘不动气······
辛悦感觉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渡口,那个让她伤心欲绝却又无数次追忆的地方,这里曾经留下了两个女人的争吵,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个给了自己生命,一个抚养自己长大成人,这里,还曾经有个老头牵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出了这个伤心之地,这里发生的那一幕,究竟是梦?是幻?是臆想?
恍惚中,辛悦登上了上次横在野渡中的那艘小舟,小舟载着她就向前驶去,辛悦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艘小舟将会给自己解开那个一直笼罩在心头的谜团······
小舟载着辛悦到了一个小岛前自动停下,辛悦迈步就上了岛,既然命运的小舟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就必定有来这里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
小岛上虽然也有雾缭绕,但是薄雾飘渺,能见四周景致,只见有花有树有灌木,不过,整个岛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鸟语虫鸣统统没有,好像是一个封闭的世界······
突然,就在这静谧的环境里,传来了一阵女人凄凄哀哀的哭声,辛悦眼前出现了娘的身影,她的眉眼跟上次见到的一样,只是样子很狼狈,披头散发破衣烂衫,就像是在战场上打了败仗正在逃亡的途中,那不堪的样子让辛悦心疼到呼吸都困难,这就是血脉,虽然娘没有抚养她一天,但是母女连心,此乃天性!
娘只是哭,并不说话,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叫辛悦跟着她逃亡。
辛悦看着娘,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幅画面:古战场,杀声震天,都是些神仙在打架,娘是被打败了的一方,从战场上逃离后想接着她亡命天涯······
辛悦想跟着娘一起亡命天涯,但是又怕自己成为娘的累赘,虽然心里万分不舍,却一再用眼神示意娘赶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渡口辛悦已经来过这是第三次了,但是每次都迷迷糊糊不真实,还有,每次来就像是被点了哑穴,心有千万句,嘴上不能言······
这些人中,只有甲燊没看到什么画面,他看见别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面面相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是自己除了眼前的这些机械,什么也没看到呀?
就在甲燊分神之际,突然感觉头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囟门处一股大力撞了进来,一阵疼痛伴着眩晕让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甲燊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身着一身僧服,端坐在蒲团上正在打坐,案子上供着一尊佛像,屋内装修极为简单,看起来是一个小佛堂,大概是居家修行······
甲燊暗暗称奇,心里想着这是不是在梦里?
忽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下人打扮的老家奴进来,带着哀求的口气念叨着:相爷,该歇息了,您最近总是彻夜打坐,身体受不了的······
甲燊心里更加奇怪了,但是,他并不搭话,只是扶着老奴伸过来的手任他搀扶起来,随着他把自己搀扶到了相连的卧室里在桌边坐下。
老奴把桌子上的一个碗盖揭开,双手把热气腾腾的燕窝端到了自己眼前,他拿起碗中的调羹,一边搅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只见靠墙边有一顶素色的帐子,床铺简单,床前的椅子上搭着两件衣服,都是僧服。
这就奇怪了,自己身上穿着僧服,但是伺候自己的却是个老家奴,还称自己为相爷,哪有和尚是相爷的?哪有相爷是和尚的?真是荒谬!
嗯?不对,还真有和尚是宰相,还真有宰相是和尚的,谁呀?道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