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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东宫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平安归来。
听闻此消息,胡翠微松了一口气,胡鸾飞则坐在窗前给戚司辽写信,边写边说:“等三皇子的事尘埃落定,我就回桃花村。阿娘,余下的日子,你也该考虑怎样过。”
话音落,轩辕隶身边的大太监过来通传,“宸妃娘娘,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那太监恭敬地说:“奴才不知,只听殿内纳兰将军与镇北将军讨伐太子殿下。”
事关轩辕御川,胡翠微坐立不住,马上起身欲要出门。
胡鸾飞略看一眼,不由自主地停住视线,有微微的离神之感。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三皇子的事有轩辕御川在养心殿对付着,轩辕隶怎的会叫阿娘过去?
她还未想明,阿娘的语声已落耳畔。
“鸾飞,你早些歇息。”
胡鸾飞敛回思绪,阿娘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承乾宫。
胡鸾飞搁下笔,命人去东宫把桑嬷嬷请来,自己则是跟去养心殿。
小篮子在养心殿前望眼欲穿,焦急踱步,来来回回叹气,又无可奈何。
胡鸾飞试着轻声问他可愿出宫去请轩辕御卿。小篮子二话不说,便往冷宫的方向跑去,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长街角,养心殿内传出的话语渐渐拉回思绪。
镇北将军一口咬定轩辕御川欲为皇位而谋害三皇子,出奇的是,纳兰将军却帮轩辕御川说话。
“本将军相信太子殿下的为人,他做不出残害手足之事来。”
镇北将军不悦:“到底谁是你的外甥。”
纳兰将军的语声依旧清冷:“本将军凭心而说,无关其他。”
两位将军你一言他一句,吵得不可开交,阿娘去了也只是和轩辕御川干站着。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当小篮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轩辕御卿也带着管家出现在长街前。
人尚在远处,就听闻轩辕御卿含着她的名字。
毕竟在宫里,他们的关系不能表现得太好。
否则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又传她和轩辕御卿有一腿。
但两人见面还未来得及叙旧,殿内传出轩辕隶愤怒的声音,“寡人叫你们来是对证事实,不是来吵架的。”
殿外两位微微一愣,胡鸾飞先反应过来,“宫里头发生的事,你有听说吗?”
轩辕御卿点头,“我去看过三皇弟。”
“如何?”
轩辕御卿惋惜:“虽不致死,但…后半生也就那样了。”
“哪样?”
“半身不残,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
“这般严重?”
轩辕御卿道:“马蹄正中他的脊椎骨,一蹄子下去,骨头断裂了。”
聊天这会儿,可能提及三皇的事,轩辕隶发了好大的火,欲要问罪两位将军,轩辕御卿当即冲进去,胡鸾飞紧跟其后。
当视线落在镇北将军面上,胡鸾飞感受到了什么叫“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敌意。
轩辕御卿是大夫,医术和宫中太医不分伯仲,甚至更胜一筹。他在场,正好解了两位将军的燃眉之急。
只是接下来,轩辕御卿的一句话,将在场的几人皆都打入地狱去。
“三皇弟这辈子…”他隐去后边的话,又及时换另一种说法,“我的医术尚未到家…”
不必说明,众人皆清楚的结局说出来更加伤心。
轩辕御川和轩辕御卿一派,中间纳兰祺倒戈,选择站在轩辕御川一边。
镇北将军气急败坏指着纳兰将军大骂不念亲情。
胡鸾飞清晰地感觉到来自镇北将军的眼神警告,似万年冰川的冷,冷得她突然身体发颤。
可但当她以为自己扛不住的时候,轩辕隶发话了,“泽儿的事寡人会追究到底,至于二位将军,夜已深沉,退下回府吧。”
听了一阵子的争吵,轩辕隶累得身板微微佝偻,撑着龙案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太阳穴。
纳兰祺道:“陛下开恩,瑾贵嫔正逢生产之时,臣无法安心回府。”
“那你便与寡人在此等候。”
“谢陛下。”
余下的几人被劝退。
胡鸾飞和轩辕御川轩辕御卿三人同行,兄弟俩难得聚在一起,轩辕御川忽然问:“卿弟这个时辰进宫,是有何要事?”
轩辕御卿懒懒的道:“小篮子顶着一身臭味跑来百善堂,哭着说你在养心殿内遭罪,我急得饭都没吃饱,马不停蹄地跑来救你。唉,以为你会挨千刀呢…”
后边那句话兴许轩辕御卿觉得不妥,语音随之变低,惊惶地觑了眼轩辕御川,发觉他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松了口气。朦胧间想:今日这家伙不对劲啊…
他不知多久没看见这太子爷心思游离的状态了,何况是旁人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不像话。
“你们先回去。”良久,轩辕御川发话。
轩辕御卿当即不明了,这东宫近在眼前,他居然好意思让弟弟妹妹摸黑回去?不请人进去喝杯茶再走?
视线中,不远处的拐角旁浮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提着灯笼…该人影猫着身子探头探脑,视线和轩辕御卿撞上,瞬间躲藏进拐角。
过了一会儿,以为轩辕御卿不看他了,又偷偷探出脑袋…
轩辕御卿才不惯着他,飞身过去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他面前,“你谁?”
被抓的人影几乎没有思考能力,扑通跪下问安:“见过二皇子。”
“小篮子?”轩辕御卿松开他,“不在养心殿当差,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篮子支支吾吾,左右言他,“奴才奴才正好…只是路过。”
“我不信。”轩辕御卿一把夺走他的食盒,小篮子想抢,又碍于身份不敢有所动作。
轩辕御卿掀开食盒盖子,一阵诱人的食物香味扑鼻,“都是太子殿下爱吃的呢…”
“咳咳!”胡鸾飞不知何时走到轩辕御卿身边,胳膊肘动动,示意他往旁边看一眼,就看一眼…
轩辕御卿侧目,手中的食盒瞬间脱离,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人已经被胡鸾飞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