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陆玖信不信我揍飞你
陆玖斟酌着字眼,本想跟她说说逞凶斗狠的危害云云,但看了一眼宋薇,又觉得这家伙肯定左耳进右耳出。
如果是木瓜,他直接上手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冲动打架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打趴就可以了。
可宋薇……打不得骂不得,他拿她没有办法。
最后陆玖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跳过打架问题。
他默默把嘴里的烟放回口袋,苦口婆心地从源头找问题。
“宋薇,我知道你是为别人鸣不平,可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公平的。人的思想千差万别,大方向统一就行了。”
陆玖指的自然不再是钟铁树找茬,而是大环境里人们对“坏份子”的偏见和歧视。
但不可否认,保障处的司机确实都是家庭成分有问题的大厂不愿收留的“坏份子”在城市和农村,即便是血亲为自保也要断绝往来关系的,更跟城市或农村相比,这里已经收敛很多。
只是一些冷遇,陆玖觉得没什么。
说白了他们也不是非要吃人家那顿饭,睡人家那张炕才舒服的大爷,再者被冷嘲热讽歧被视小看怎么了,难道自己就真是这样了么?
管别人怎么说呢。
他们都是从批斗台里下来的,对这些歧视与偏见早已习惯。
换一个角度来说,他们如此的初衷不也是源于爱国么?
大方向统一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反抗也只是鸡蛋碰石头引起更大的镇压而已,何苦。
虽然说一千个人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陆玖的这个角度看待问题,宋薇是第一次见。
她有些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古怪地看了一眼陆玖。
当年那个谁惹他一分定要人家还十分的不可一世的大魔王不知什么时候被磨平了棱角,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正在宋薇思忖的功夫,陆玖突然抬手在宋薇的脑门弹了一脑镚儿。
宋薇吃痛地闭了闭眼睛,生理泪水都要飚出来了。
她无语地捂着脑门:“干嘛打我!”
“不是铁铲都不怕么。”陆玖凉凉地瞅她一眼:“我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换做别人我懒得费口舌,你倒好这样都能发呆。”
“……”宋薇:“我没发呆。”
“那你两眼发直表情呆滞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薇:你才呆滞。
“我在认真听,也在认真思考。不可否认你说的很对,只要穿过那套军装,扛过那把枪,当过一名军人,就自然而然地背负上保卫祖国守护人民的责任,即便退伍也当退伍不褪色,退役不退志,离军不离党,内心里你还是一个兵。
所以你仍旧默默守护着你的祖国和人民,无论这些人对你存在误会也好,疾言厉色也好,你都不会记恨他们,这是军人的品德,也是君子的美德。
换做是我,或许我也会跟你一样。
但是,大度归大度,该要求的还是要有所要求。
人家还得管战俘的一日三餐,凭什么不给你们?我不说要公平对待,至少维持基本生活的东西不能少。
谁在三线还不做贡献了。
我不谈什么尊重不尊重,这只是维持生命的基本需求。
你们每天开车,每天超负荷搬搬抬抬,只是要求一顿饭一张床,真的很过分吗?”
陆玖无力地摇头:“宋薇,你再说下去……”
宋薇皱眉:“我不管,反正我遇到了我就要据理力争,下次再遇到我还是会继续出头的。”
陆玖强压下捂住她嘴巴的冲动,淡淡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跟他们交涉的。”
宋薇稍稍挑眉,倒是没想到陆玖这么快就服软,耳根子软的有些让人惊讶。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两人也没必要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
“我去看看池队的车子洗得如何了。”宋薇利索地撤退。
谁知陆玖却突然叫住了她。
“宋薇……”
“嗯?”宋薇疑惑回头,下一秒,只感觉腰被人搂住,小腿被勾,下一秒她就天旋地转地跌落到草地上。
痛倒不是很痛,只是很狼狈。
“???”宋薇狼狈地抬眸,便看到陆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里还噙着一抹疑似嘲讽的讥笑。
“下次别逞凶了,比你厉害的人不是没有,万一我们赶不及,吃亏的是你。”
说完陆玖就走了。
“!!!”宋薇一句卧槽呼之欲出。
这人有病啊,达成共识才搞偷袭,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玖,你信不信我揍飞你!”她磨着牙恶狠狠的开口。
陆玖却是头也没回,重新把放回口袋的烟叼上,“嚓”的一声擦亮火柴,一边点烟一边走了。
暗中观察情况的四人没想到二队会突然出手,看他突然把宋医生放倒,阿猫激动地拍大腿
“你看!我就说咱们队长冷酷无情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宋医生被过肩摔了吧!”
“你眼睛是不是瞎?那叫过肩摔?”木瓜无语:“宋医生落地半点声音都没有,队长就差轻轻把她抱地上了吧?我当年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
想到他跟别人打架,回来还挨二队一顿胖揍的场景,木瓜就想哭……
二队凭什么区别对待……他也要温柔的惩罚呜呜呜……
两人的动静燕妮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脸不由得一红,内心那叫一个沸腾啊。
二队和宋医生抱抱了,啊!!!!好害羞……
众生相啊众生相,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果然是不一样的感受。
总归,这一晚的闹剧,以钟铁树擦完车,又熬夜到天亮地写保证书落幕。
第二天,陆玖他们去扛货的时候,宋薇也在检阅悔过书。
王科长比当事人还着急,赔着笑一脸殷切:“宋中尉您看这悔过书怎么样?若不合格我让他重新写。”
“……”钟铁树一改昨天的神气,颓废又憋屈,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害怕,怕宋薇真的说不满意让他重写。
他真真把肚子里所有的墨水都挤干净了,再多也没有了。
如果把这篇悔过书打回去,他也只能卷铺盖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