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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掳人的飞贼

  魏棋宇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楚年行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冲着自己砸来。

  顿时被吓得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眼瞅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撞上魏棋宇那张还算有些颜值的脸庞。

  这时,一只看似苍老却骨节突出的手掌死死地钳住了楚年行的手腕,令这拳距离魏棋宇的面部仅有一寸之遥,之后便再无寸进!

  魏棋宇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慌乱之下,顾不得仪态,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老者身后,嘴里却仍叫嚣着:“牧管家,给我打死这个狂徒!”

  陈行剑眉一挑,哟,没看出来,这老头还是个隐藏于市的江湖高手啊!

  楚年行这会儿脸色憋得通红,用尽浑身力气却依旧无法从老者手中挣脱半分。

  这下可让楚年行的老脸挂不住了!

  在秦若澜面前失了颜面事小,让陈哥儿瞧不上自己事大。

  如今再见陈哥,早已没了当初看不上武将的那股子盛气凌人之势。

  好不容易在山桑县二人的关系有了破冰的迹象,要是因为这事儿,再次引得陈哥不待见自己,那可真是鸭子孵小鸡白忙活一场了!

  “老东西,小爷看你是活腻歪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根本不在意对方死活的楚年行,猛然提起左脚朝着老者小腹侧踢而去!

  牧管家嘴角轻蔑一笑,右手五指紧握,面露狠辣,对着楚年行的那条左腿狠狠地砸了下去。

  也不知是存了替自家少爷出气的心思,还是为了楚年行骂自己解气而去。

  总而言之,这一拳势大力沉,似有开山劈石之力,若楚年行被这一拳砸实了,这条腿肯定是要废了!

  而早在楚年行被牧管家钳住手腕的那一刻起,陈行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牧管家不简单,楚年行必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对二人争斗一直高度关注,生怕楚年行吃了大亏!

  可千算万算,陈行没算到,身为刑部尚书的管家竟如此狠毒,出手便要废了楚年行!

  陶牧双眼微眯,右手已经扣住一枚碎银,陶牧有信心在牧管家砸下去的前一刻,阻止他!

  情急之下,陈行大声呵斥:“你这老狗,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你也敢打?你的命,够死几回的!”

  其实陈行大可以掏出燧发枪,一枪就解决眼前的牧管家,一来,是他不敢,他对自己的枪法不够自信,他怕二人缠斗之时,一个瞄不准,就成了猪队友,那就操蛋了!

  这二来嘛,陈行在家中比试过后,没有装填弹药,毕竟燧发枪长期揣在怀中,若是一个不小心走火,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牧管家闻言拳势一滞,瞬间化拳为掌,轻轻一拍,便弹开了楚年行这一击!

  楚年行见状似是自尊心受到伤害,急怒之下,含恨出手:“老家伙,给小爷死!”

  被牧管家拍开的刹那间,楚年行顺势借力,进步崩锤,朝着牧管家的咽喉袭去,俨然一副要取他性命的架势!

  牧管家侧身微让,身形一晃,以一肩之力,迎上楚年行含怒一拳,轻描淡写地化解楚年行这一击的同时,也松开了一直钳着的楚年行右手,跟着脚下一错,身形微微后退几步,似是险些站立不稳,也趁机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随即牧管家弯腰行礼:“原来是镇国公府的楚小公爷,老奴年迈昏聩,还望小公爷恕老奴眼拙!”

  不待楚年行说话,牧管家接着道:“刚刚一击多谢楚小公爷手下留情,否则老奴必然招架不住!”

  陈行撇了撇嘴,暗骂一声老狗,好口才!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别看最后两人一击即分,牧管家身形还倒退了数步,看似是楚年行这一拳略占上风,实则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老狗故意给楚年行找台阶下呢!

  若不是自己吼那一嗓子,楚年行这会儿估计得去找大夫接骨了!

  听说前世德国有位专治骨折断腿的杏林圣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楚年行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牧管家这是忌惮自己的身份,可心里这股子怒气是越烧越旺!

  而双眸紧盯场中几人的魏棋宇终于明白为什么觉着楚年行眼熟了,这他妈是陈行的狗腿子啊!

  对啊,楚年行是陈行的狗腿子,除了陈行以外,还没见着他维护过谁!

  如此说来……楚年行身边这名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楚年行作势还要挥拳,却被陈行一把拦住!

  “陈哥……我……”

  楚年行还想辩解,却见陈行冲他微微摇头:“便是来十个你,也不是这老狗的对手!”

  随即有意无意地点拨道:“当然,若是随便调个百十来个麒麟军的兄弟前来助阵,这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恐怕唯有打过才知道。”

  原本听到陈行左一句老狗,右一句老狗的牧管家心怀怨恨,眼神阴毒,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可听到陈行这拱火的话,顿时双目清澈如一汪清泉,连忙拱手:“还请楚小公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老奴计较!”

  楚年行闻言星眸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打不过就叫人啊,自己本就是军伍出身,走的是行军打仗的路子,又不是江湖侠客,和人家一对一比试,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不愧是陈哥!

  心动不如行动,楚年行急着找回场子,哪儿还有心思听牧管家在这里道歉?

  “孙子,你给小爷等着,老子这就回去把手底下的麒麟军尽数调来,你要是个带把的就给小爷在这里等着别跑!”

  听到楚年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秦若澜也是面露无奈,这两人真是般配,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从先前天鹰卫的情报来看,以前楚年行就是出了名的京都鬼见愁,仗着自家姑姑楚曼卉深得帝宠,行事肆无忌惮,打过不少京都世家子弟。

  直到后来,楚家经历过巫毒绝嗣案,楚年行这才有所收敛。

  而陈行虽是武勋世家出身,可性子却偏向文人,故而文臣之后不屑,武将之子也不喜他,导致他总是被排挤!

  偏偏凉国公这人一身痞气,自家小儿子吃亏挨揍虽说心疼,可从不帮他找回场子,好在有两个哥哥替他出头,这才勉强不至于成了笑话。

  可好景不长,陈行两个哥哥随着年岁增长,一同跟着陈世忠前往军中历练,两个哥哥一走,替他撑腰之人自然也就没了。

  时间一长,原本还有所顾忌的半大孩子们也就不再忌惮什么,加之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只要不出人命,大人自是不好过多干预!

  所以陈行少不得被人欺负!

  直到巫毒绝嗣案出来之后,从此陈行身边多了个狗腿子,楚年行!

  楚年行虽说有所收敛,但他谨记陈行对自家的恩情,虽自己不再与人起争执,可唯有陈行是他的逆鳞,谁敢欺负陈行,楚年行就敢拎着棍子去你家找你拼命!

  一来二去,有着楚年行庇护的陈行,多少也算是令圈内的不少世家子弟谈虎色变!

  有气不过的世家大族联合朝中重臣联名上书先帝,要求严惩楚年行嚣张跋扈之举。

  奈何先帝因巫毒绝嗣案对楚家有愧,所以对镇国公一脉格外宽容,更是对楚年行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联名上书一事,竟被先帝按了下去!

  后来楚年行被楚天宁带去从军,京都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可谁能想到,一年后的陈行跟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招猫逗狗引起祸端不说,还带着小伍横行霸道,虽说只是针对一些地痞流氓,世家子弟,可也算成了京都世家子弟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令人费解的便是,以往从不自恃国公之子身份的陈行,如今却是张口闭口将我爹陈世忠,手握三十万玄甲军这类话常挂嘴边。

  说实话,这话说着挺平淡的,可它唬人啊!

  如今楚年行又回来了,这二人恐怕要成为京都黑白双煞了。

  偏偏都是手握重权的国公之子,还都是独苗,一般人还真奈何不得他俩!

  便是自己,也需要忌惮他们父辈三分!

  陈行拱火归拱火,但还没傻到真让楚年行去调麒麟军。

  若是让这盛怒之下的楚年行领兵入都城,那可不叫拱火了,那他妈叫玩火。

  不说别的,京都三大营都得倾巢而出了!

  虽说三大营不比麒麟玄甲两军,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加之主场作战,便是拿尸体堆也要将这三千麒麟军尽数吞下!

  若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可不是二世祖之间的小打小闹了。

  届时,整个京都的势力可都要重新洗牌了,还是会死很多人的那种!

  再说回来,无诏领兵入京,虽不能治你个死罪,但是活罪难逃啊!

  “找个屁,给老子回来!”

  陈行一把拉住楚年行,对他道:“你是嫌楚叔叔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是不是?非得给他找不痛快?无诏领兵入都城,你楚年行有几颗脑袋?”

  楚年行方才清醒过来,顿时汗如雨下,眼神下意识地偷瞄秦若澜,见她并无反应,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陈行,这才长舒口气,心里暗道:得亏陈哥在,不然今日就悬了!

  秦若澜倒是美眸泛起一抹笑意,这小贼还算顾全大局!

  可下一秒陈行的话让她俏脸生霜。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格局,格局打开,你现在跟他计较什么,大白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楚校尉手握麒麟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傻逼是你弄死的?这不是落人话柄,替楚叔叔找麻烦?”

  陈行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等晚上,若是不知道他家住哪儿,一会儿你找个人打听打听不就行了?等夜深了,他睡着了!带上十来个身手好的麒麟军弟兄,摸黑翻墙进他魏家,棍子一敲,麻袋一套,再往肩上一扛,直接带出城,到时候搓圆捏扁不都是看你心情!没读过论语吗?朝闻道,夕死可矣?”

  “啊?”楚年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陈行这番话说得大脑有些宕机了!

  不过细想之下,陈哥说的没毛病啊!

  与其大白天落人话柄,还弄不死他,不如趁晚上,月黑风高,往死里弄他!

  “不知道老狗,我说得对不对啊?”陈行一脸人畜无害笑眯眯地盯着牧管家。

  魏棋宇这会儿整个人都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陈行竟能想出此等下作至极的毒计!

  于是脸色难堪道:“还请陈小公爷莫要开此等令人误会的玩笑!”

  陈行脸色一寒,沉声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在说笑?亦或是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

  牧管家心中愤怒却也知道此事不是自己能插得上话的,只得在袖中握紧双拳强忍怒意。

  魏棋宇正想开口,又见陈行一指范谦道:“我原以为他就够傻逼的了,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送上门的玩意儿,你说我该拿你俩怎么办呢?”

  “陈小公爷这是何意?”魏棋宇强装镇定道。

  “我倒想问问,你一个无官无职之人,凭什么可以带着刑部官差在街上溜达?若说你是巡街,为何不着官服?若不是巡街,你怎敢私自调用刑部官差拿我?”

  陈行说到最后竟大声吼了出来,这可把魏棋宇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慌了心神!

  顿时语无伦次:“这……我……他们……他们是路过的!”

  “路过?好一个路过啊!”陈行轻笑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要回家喊玄甲军去刑部亦或是你魏府路过,路过了!”

  魏棋宇此刻心里恨透了范谦,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被陈行拿住了把柄,自己只得忍气吞声了!

  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关键是要看说的人是谁!

  罢了罢了,就让这陈行再嚣张一日,明日,有他好果子吃!

  想到这,魏棋宇不甘心的弯腰拱手道:“棋宇自知理亏,还请小公爷莫要声张!放小弟一马!”

  陈行一乐,来到魏棋宇身前“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宛如轻抚狗头那般温柔:“你看,这不挺和气的嘛,犯不着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非得弄得剑拔弩张做甚!”

  魏棋宇憋屈无比,却也只得附和道:“小公爷教训的是!棋宇铭记在心!”

  “那什么,规矩你懂吧?”陈行摸着下巴眯着双眼贼兮兮地看着魏棋宇。

  后者一愣:“什么规矩!”

  陈行随即伸出三个指头来回搓弄。

  秦若澜见状又好气又好笑。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不缺吃穿用度的凉国公府小公爷,竟干起了敲诈勒索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陶牧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感叹陈行行事异类,怕是在整个大商世家圈子中,也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魏棋宇见状一怒之下……便将自己的钱袋取了下来,刚想从钱袋中取钱。

  没成想,陈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整个钱袋,看也不看就直接揣入怀中!

  接着大手一挥,豪爽道:“行了,你们走吧!”

  魏棋宇目眦欲裂,握紧的双手数次举起又放下,最终阴沉着脸对着牧管家道:“回府!”

  谁曾想,陈行却在背后高喊一声:“魏公子,这两天京都不太平,似是有掳人的飞贼行凶,记得晚上锁好门窗啊!免得被贼人有机可趁!”

  魏棋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逗的秦若澜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

  当夜,整个刑部的官差打着清查飞贼的旗号,明里暗里都护卫在魏府周遭,整整待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散去。

  听到此传闻的陈行,嘴角轻撇,冒出两个字:“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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