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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当人了啊!

  李维宇这会儿哪儿还有先前那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

  整张脸因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双手死死攥拳,恨不得立刻千刀万剐了城下这个舌灿如莲的混蛋!

  孟德海更是被陈行骂得恼羞成怒。

  奈何武将出身,书读得少,吃了没文化的亏,无力反驳!

  只得涨红着张脸道:“黄口小儿,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孟德海也不会大开豫州城门,任由你等反贼进城屠戮百姓!”

  “真是给我整不会了,贼喊捉贼!”陈行呵呵一笑:“孟德海,你这老王八是想一条路走到黑是吧!信不信老子分分钟让人破了你的城门!”

  孟德海却只认为陈行是在虚张声势,逞口舌之争!

  豫州城城门宽阔坚固,城墙更是高大厚实,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

  城楼之上更是数座箭楼高耸,能够将城池之下敌军动向一览无余。

  加之粮食储备充足,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根本不存在从其他地方破门而入的情形,只要豫州军不出主动出城迎战,已然是立于不败之地!

  孟德海面带得意,戏谑道:“陈行小儿,任你今日说破天,这豫州城的大门也不会开,想要诓骗我等出城,白日做梦,不如试试看,你这张巧嘴能不能把这城门说开,如何?”

  陈行轻笑着摇了摇头:“孟德海啊,孟德海,得,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当人了啊!”

  随即对赵勤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拔出腰间的响箭,朝着天空射去。

  只听空荡的山头突然传来数百人的歌谣声。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说句那是在话我也有爱,常思恋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曲调婉转哀怨,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士卒们的思乡之情,

  虽说这是众人从没有听过的曲子,可这字里行间却道出了士卒们的心声。

  陈行对着孟德海道:“老王八,你克扣将士们粮饷不说,还把女帝陛下明文所定的士卒待遇与假期一并拿了去,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孟德海心中一紧,色厉内荏道:“你胡说什么,本将何时克扣袍泽们的粮饷了?又如何没给他们休沐!”

  陈行懒得与其辩解:“兄弟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兵部下发的文书,按理说,兵部文书会下发至每座军营,并在营帐外张贴告示,先说说你们的待遇,女帝陛下明确规定,任何州军每三天一顿肉食,每五天白面馒头加肉汤管够!至于你等私下狩猎所得的野味不在其中,归尔等自行处理,另外,女帝陛下体恤将士们不易,与亲人聚少离多,所以特意还规定,从军者每月十日一休沐,一年有半月的探亲假期,若是家中有亲人过世,可服一月丧假,只需向上官请示即可!不知道你们可曾享受过?”

  城楼上的士卒们早在听到这些待遇时就已经议论开了。

  “啊?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我们十天半个月才只能见着零星肉沫,陈小公爷说的是真的?”

  “莫非真的是孟德海克扣了我们的粮饷?”

  “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我娘去世我都没能赶回去服丧!”

  “是啊,我爹去世,我也没回去成,不给放假!”

  这种亲人离世,自己没能赶赴身前的悲伤氛围一旦蔓延开,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传一了,而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豫州城的士卒皆已丧失了斗志。

  孟德海听得心底发虚。

  要知道阵前丧失了斗志,对方一旦强攻,豫州城必然兵败如山倒。

  这陈行小贼当真可恨,竟想出此等阴损的法子。

  可他孟德海却从没想过,为何会让陈行有机可乘!

  人嘛,怪罪别人,总比承认自己做错了,要容易得多!

  可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陈行眼珠子一转,秦若澜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定然是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就在楚年行等人也想看看接下来陈行会如何做时。

  只见陈行右手轻竖,突然暴呵,“全军听令!”

  众将士下意识答道“喏!”

  陈行朝着豫州城的方向一挥手,大吼一声,“全军攻城!”

  这可把楚年行等人都看傻了。

  虽然不得不说如今豫州守城将士们情绪低迷,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攻城良机,至少战损可以降低很多,可……可这他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而听到陈行攻城信号的孟德海却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高呼,“快守城,给本将守住,杀敌者有赏!”

  城楼上的士卒机械地挽弓搭箭,可悲伤情绪之下,就连五十步都射不到。

  哀莫大于心死!

  多年未归家,再加上城内氛围的渲染,很多人都已无心守城!

  孟德海气的抽出佩刀,连砍了数名士卒,这才令不少人回过神来。

  可最令孟德海气得找不着北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在陈行下达命令之后,碍于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士卒不听调遣。

  故而楚年行与杜康宁几位将领不得不硬着头皮,指挥各自营下的士卒攻城,自己等人则是将陈行与秦若澜护在当中。

  可当陈行看到孟德海抽刀连砍数人之后,连忙对着赵勤道:“快,鸣金收兵!”

  “啊?”

  赵勤傻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谁家还没攻城就鸣金收兵?这是打仗啊,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闹着玩呢?

  不过,腹诽归腹诽,还是遵照陈行的意思,派人鸣金收兵!

  还没跑出两步的众营将士此刻也是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彼此间面面相觑,心生疑虑:咱家主将是不是脑子不好?

  不过,这几营不愧是大商的精锐,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做到了令行禁止,仅是呆愣数秒,就立刻返身,退回主将身后。

  陈行此时缓缓朝着城楼上喊道:“我本可以趁诸位兄弟们士气大跌,一鼓作气拿下豫州城,可那样,我就违背了女帝陛下的初衷,陛下仁慈,不愿看到我等同室操戈,手足相残,故而今日我等不攻城!希望诸位兄弟考虑清楚,莫要为虎作伥!尽早弃暗投明,否则,明日再见,便是敌非友了!”

  临了,陈行还冲着上方的孟德海,摇头长叹:“可怜啊,可怜那几个枉死的弟兄回营!”

  随着陈行的一声令下,几营将士有条不紊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只是这番话,也不知是说与谁听!

  城楼上数百将士在陈行退兵之后,就将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孟德海的身上。

  只见他手拿长刀,刀尖还在滴血,身旁躺着几具袍泽的尸体。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是愤怒,是悲哀,是心酸,不自觉的握紧武器朝着孟德海走去!

  孟德海神情微微一变,声音强自镇定:“放肆,你们想做什么?”

  许大山见状当即抽出佩刀,挡在孟德海身前,一指众人,厉声呵斥:“尔等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要以下犯上,谋害上官?”

  或许是因为孟德海与许大山积威已久,亦或是还尚存着部分理智。

  最终,这场闹剧在许大山带着孟德海与李维宇匆匆离开后,才落下帷幕!

  ……

  回去的路上,陈行的表情始终愁眉不展,似是在懊悔。

  秦若澜看着陈行的模样,以为他是担心拿不下豫州城而自责,又想起他在数万将士面前为自己正名,怒斥两个乱臣贼子对自己泼脏水,故而难得语气温柔地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已经尽力了,若是此计不成,无非也就是强攻罢了!放宽心便是,这赌局不分胜负!”

  楚年行也适时劝慰道:“是啊,陈哥,不用忧心,你已经很厉害了,骂的那叫一个解气,令他二人哑口无言了,没事儿,明天我带兵去打头阵,保证让这豫州城顷刻间土崩瓦解!”

  陈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俩一眼:“你俩有病是吧?我什么时候担心拿不下豫州城了!”

  “不然你这一副懊恼的模样还能是为什么?”楚年行如受气的小媳妇般低声道。

  陈行仰天长叹道:“我是他妈觉着敲键盘的技艺生疏了,没有发挥好,骂了半天都没能让那俩傻逼当场吐血!也不知道他俩是脸皮厚,还是我发挥失常,哎,吾不如诸葛武侯也!”

  众人:“……”

  ……

  刚回营,一道倩丽的身影便如乳燕投林般一头扎进陈行的怀中,语气似还带着激动:“夫君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李清雪自陈行上了战场,一颗芳心始终悬在半空,忐忑不安!

  战场自己虽未上过,可其中惨烈程度早已在坊间广为流传。

  若是陈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想活了!

  感受着怀中佳人芳香,陈行温柔地轻抚着李清雪的青丝,柔声道:“嗯,放心吧,夫君可舍不得徒留你一人在这世间!”

  其余人见状,十分识趣地相互勾肩搭背朝着远处走去,唯有楚年行临走时,还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秦若澜。

  只见她此刻银牙紧咬,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朕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待陈老国公回京,不将你吊着打,都难解朕心头之恨!

  “走!去看看王承瑞的伤势如何了!”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秦若澜扭头朝着王承瑞的军帐走去!

  陶牧感受到秦若澜语气中的酸涩与愤怒,却也只能受着,每次二人斗嘴,最后倒霉的永远是自己!

  怎么办?能怎么办?女帝的怨气不受着还能怎么办?

  自己又不是陈行?但凡敢蹦出半个忤逆之字,恐怕就要九族消消乐了!

  ……

  “孟将军,今日军士士气倍受打击,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李维宇皱眉问道。

  “这该死的陈行,竟如此下作,明日,本将就与他出城一决生死!”

  孟德海面色铁青在府邸内来回踱着步子,言辞间对陈行的恨意已经到了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地步!

  “孟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莫要因小失大!”李维宇见状也只得好言相劝。

  没办法,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孟德海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倒霉的可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即便他孟德海不怕死,想要孤注一掷,可自己还想活着呢!

  如今只需坚守几日,待援军一到,便可前后夹击,拿下陈行等人!

  陈世忠要是知道唯一的儿子陈行被擒,必然会投鼠忌器,如此一来,既能守住豫州城,还能替王爷拔掉玄甲军这根肉中刺,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从龙之功,唾手可得!

  “你说得轻巧,要我冷静?我怎么冷静?那小子就差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反贼了!”

  孟德海气的拿起案桌上的茶盏愤怒的朝着地上砸去。

  “孟将军,莫不是忘了?还剩六日,六日之后援军便到了,只需坚守六日而已,其他的待援军一到,孟将军便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莫要因一时激愤,令触手可及的从龙之功从指缝中溜走!”

  李维宇说完,也不理会孟德海,径直告了声罪,离开了孟德海的府邸。

  他需要做两手准备,以防孟德海固执己见将自己也连累进去!

  孟德海虽心有不甘,可一想到李维宇说的从龙之功,最终还是猛拍案桌,喃喃自语:“陈行小儿,且让你再嚣张几日!待一切尘埃落定,本将必要将你剥皮抽筋以报今日之仇!”

  ……

  豫州州军大营……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成了反贼!”

  “胡说,老子锦州边军出身,打的是乞塔人,谁他妈是反贼!”

  “这位哥哥,这几日守城恐怕你还没去过吧?”

  壮汉脸色不善道:“咋的,尚未轮到我们小队!”

  “那你自然是不知,我跟你说……”

  ……

  “听说没?咱们上面的那群上官克扣咱们的粮饷不说,还不允咱们放假!”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今天守城换值的兄弟们回来都说了!”

  “什么?”

  “妈的,我爹去世,我想要回去奔丧,被以无令不得擅出军营为由给拒绝了!”

  “谁说不是呢!”

  “俺也是,俺爹死得早,是俺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俺拉扯大的,结果……结果……呜呜呜呜,她老人家过世,俺都没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呜呜呜!”

  “哎……”

  此时,山头上再次传来曲调哀怨婉转的乐声,只是这一次,响起的却是大商民间的歌谣:“还乡,还乡,父母妻儿盼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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