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肚子里揣着别人娃的女人
金发女子见到她,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你也是叫来陪他的吗?我昨晚在书房没见到你。”
金发女子眼下两大乌青黑眼圈,显而易见。
江窈的脸上摆不出笑容,目光直直地看向敞开的书房大门。
他昨天对她说了那样奇怪的话,还吻她,转身就叫了一个女人共度一晚。
“也”是什么意思?他喝醉了就会叫一堆女人陪着他?所以他昨晚只是单纯喝醉了,没有把她当员工,而是把她当作一个女性,才会对她那样恶劣?
坏印象又多了几分,简直坏到谷底了,他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各方面的。
男人从书房里出来,身高腿长,换了身正装,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看着心情不错。
她没朝他打招呼,转身回了房间,把门关紧。
昨晚的举动令她心烦意乱,见到他时,既尴尬又难堪,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窗户看,阿德勒挽着金发女子上车,留下一屁股尾气。
金发女子看着身旁俊逸邪魅的脸,刚出门时还是精气神很好的样子,现在完全换了副模样,冷漠且气压极低。
将至凌晨,她被喊来小洋楼,当时她还不知道伺候的是谁,就当接了个收益高的急单。
哪知看到标志性的花衬衫,陷在沙发里。
浑身抖,伺候过他的姐妹都说,他行事粗暴不会怜香惜玉,就把女人当娃娃,可脸和身材一顶一,价钱也是一顶一,危险又迷人。
他对她说了唯一一个字,“坐”。
没有说其他,她也不敢私自乱动,偶尔瞟他两眼,他大半张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没有睡,没有人睡着时是一动不动的。
她不敢睡,两人枯坐一夜。
刘嫂敲了江窈的门,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稚鱼啊,先生说这间屋子要腾出来,有姑娘要住进来,要不,你看看别的屋子怎么样?”
她听出来了,这是在赶客,也是,她本来就是借住,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尴尬的。
“刘嫂,我待在这里的确不太合适,我这就收拾东西搬走。”
刘嫂有些难以开口,“先生的意思是,你来时是一个人。”
江窈不禁想,这些衣服她都穿了几套了,住进来的姑娘要穿旧的吗?不过想想也是,她住进来之前就有人住过,她也是穿别人旧的。
“刘嫂,那我带走这个笔记本可以吗?”
走时,她就带了一个笔记本,还有先前穿过来的旧衣服,向刘嫂道别并表示感谢,感谢刘嫂这些日子的照顾,她吃好喝好,难得长了几斤肉。
刘嫂本来还有些担心,担心她会受到打击,情绪不佳,但看她这样子,没受什么影响,相较于昨日的害怕,还有些如释重负。
今日的状态挺反常,甚至穿了身整齐的白衬衫西裤。
江窈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一人一间,只要不出去乱跑,耳根倒也挺清闲,吃饭就吃免费食堂,也就比刘嫂做得差一点。
员工宿舍看着比较清贫,因她没有领到工资,用的全是员工宿舍自带的日常用品,衣服也只有员工宿舍换的几套。
她什么样的日子没过过,既在庄园当过大小姐,也在英国的贫民窟里当过廉价劳动力。
现在不过是从小洋楼变为员工宿舍,对她来说也差不了不少。
床还没睡热,有人通知她恢复工作。
恢复工作?和他一起工作?两人一个办公室?相当于两人一个房间?
先前还觉得没有什么,现在要她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这怎么能做到?
她的担心是多虑了。
她被调离了他身边,和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办公室,去做一个底层的会计,今天分到她的任务是统计这一个月运上船的水果。
倒也没说什么,分到事干就是。
完成了一个就有下一个,这活干也干不完,又小又杂,全是零碎的琐事,她这人,事情一来就会完全沉浸,一直干到晚上,人全都走光了,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食堂是限时的,她第一次听说,那天晚上,她没吃到饭,严格地说,是一整天都没吃到饭。
管事的人跟她说:“这工作量是正常的,做不完说明你能力太差,还得再练。”
她认为管事的说得对,这艘船本来就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弱肉强食的,即使是个小会计也是外面的强者,这任务量应该是正常的。
之前阿德勒给她派任务时,应该对她手下留情了。
一连三天,她没吃几顿饱饭,一直干个不停,刚长上来的两斤肉,现在完全还了回去。
依旧干到晚上才下了班,拿出今天中午藏的馒头,就水吃,算是晚饭。
她倒是没关系,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从工位上起来时,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周围工位挨得紧,随手一抓就扶住了别人的椅子,这才没有栽倒。
挺虚弱的,挺晕的,没听到身后的响声就在她要摔倒时,身后有两下急促的步子。
她望着海上的月亮,透过窗户洒下来,仿佛周遭所有的物体本身都散发着微弱的银光,不远处能看到一艘船。
她怕再这么拖下去,江庚礼的事办完了,他就走了,她再难脱身。
叹一口气,啃了口馒头,还是眼前的温饱比较重要。
深夜,一群男人在会议室里开会。
他们在真正的血里摸爬滚打过,被阿德勒收编,做起了生意,生意做大了,也不得不学商场的文明人开会商议。
不过不穿西服不打领带,说的话也极为世俗,动不动飙些脏话。
每次开会跟打仗似的。
这次倒不同,因为打头的那个太不正常了。
阿德勒头发居然用了发胶,油光锃亮,没有一丝碎发,套着一身文明人的西服,还规矩地打了领带,端坐在主位,极为冷静地发言。
“北洲表示,那次投弹,他们的军火专家正好都在工厂做评估,他们损失惨重,但我们这边也少了块很重要的军工厂。他们表示,经过调查,奎格林的决定完全是他单方面的,那边已经处置他了。他们希望和我们恢复先前的关系,并且愿意提升军事支出,用高出原先百分之十的价格购买我们的货。”
阿德勒关上文件夹,机械地环视四周,“你们怎么看?”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唾沫。
不同以往的争论,静默了许久,有微弱声音,“我认为可以。”
阿德勒继续,“北洲此举完全是没有办法,他们缺货,而我们几乎是唯一的供货商,但现在有个问题,江庚礼愿意重启东南亚,走他爷爷辈开辟老路,运送进北洲,而且价格低了不少,他在和我们作对,妄想取代我们。北洲的态度还是挺犹豫的,有突然捅我们一刀的可能。”
“你们认为,是答应北洲,还是拒绝北洲,改为和西洲合作,这样安全点但相应的,价钱不会很多,再或者,直接把小西北卖给江庚礼,一次性一大笔钱,我们也不缺小西北一块地方。”
这个问题极具开放性,能讨论的有挺多,但大家都静寂无言,有些害怕阿德勒,怕他突然爆发,从哪里掏出机枪扫射。
阿文是船上这伙人中和阿德勒最熟的,最不怕阿德勒的,这两天却不得不怕了,这种情况,也只能他圆场,“还挺复杂的,感觉要回去想想。”
一群人附和,“是啊是啊,得回去想想,不能乱说。”
阿德勒也没留,“好,散会,先回去休息。”
众人溜得飞快,只留下了阿文。
“江小姐最近似乎过得挺不好的。”
“她怎样我都不会管他。”
“可是”
还没说几句,阿德勒就爆发了,冷静了几天的绅士形象全部一扫而空,桌子上整理好的文件也被扫到地上。
“我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肚子里揣着别人娃的女人!”
“滚!”
“滚出去!”
阿文退了出去,留他一人,空气仿佛难以呼吸。
他忍不住见了她一面,月光下,她纤细的四肢仿佛更加纤细了,那肚子显得愈加大了,要把这瘦弱的小女孩吸干似的。
心忽然抽痛。
想到那副画面就抽痛,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这感觉实在让他心烦,烦躁得想扔几个炸弹!
他不会管她,他绝对不可能管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