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就从拉拉手开始
江庚礼抱着衣服出来,江窈正在靠在车边等他。
林助理在后面一脸沮丧,但工作还得继续,他上了驾驶位,江庚礼挥退他,把那件红色的裙子给他,自己上了驾驶位。
江窈见状,则坐上了副驾驶。
傍晚,雨开始细细密密地飘扬,城市绚丽的灯光也逐渐模糊。
江窈,“太奶奶习惯早睡,宴会还没结束就回老宅了,但听到你要订婚的消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你没接,太奶奶就把电话打给我了。”
江庚礼神色紧张,“你说什么了?”
一个熟悉的影子从车旁边闪过。
“等等,往后退一下车。”
江窈摇下车窗,“皎皎,上车,送你一程吧。”
霍皎没带伞,拿着包挡在头上,小跑往前,身上淋湿了大半,看着十分狼狈,“不用了,前面就是公交站了。”
江窈强行把她拉上车,霍皎身上的雨水滴到了真皮座椅上,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皎皎,给,这是毛巾。”
霍皎拿毛巾擦座椅上的水。
江窈见状,把毛巾从她手里抽出来,擦她淋湿的头发,问道:“你是要回公寓吗?”
霍皎点头。
江庚礼在十字路口调转了车头。
霍皎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顺路。”
江窈安抚着,“没事没事。”
他们目送着霍皎上楼,又走上了回老宅的路。
“她和你住一起?”
“是啊,她现在困难,给钱她也不要,就拉她一把,她人挺好的,我们关系算不错,”江窈想起了在江氏集团楼下,她把简历给了林助理,“她的简历,你看了没有?”
“看了,录取了,去子公司了。”
“那还要出来端盘子?”
“实习生,三千。”
江庚礼顿了顿,又回到了正题,“所以,你跟奶奶说了什么?”
江窈见他一直揪着这问题不放,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个订婚宴是她逼来的,她只能把不好受憋在心里,“我说,我也不清楚。”
黑色的高级车子很快驶入了江家老宅。
他们在玄关处把鞋子换下,江窈的裙摆轻轻拂过他的裤腿,他转头,看着她的裙摆掀起了一角,掀到大腿中部,隐隐约约可见内里风光。
他立刻把头偏了过去。
连看到她掀起的裙摆都会觉得罪过,他居然会答应和她订婚,沉下心来想想,才觉得当场宣布的举动实在是荒谬至极。
江老太太闻讯,拄着拐杖往这边赶,每一条褶子都在笑,“庚礼啊,说的是真的吗?你遇到心仪的姑娘了?”
江庚礼轻轻点头,脸色绷得很紧,“是。”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这场宴会办得好啊,跟奶奶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江庚礼不答话。
江老太太被开心冲昏了头,自动忽略江庚礼的异样,“这宴会上的姑娘我都看过了,每一个奶奶都很满意。”
江庚礼是被她赶鸭子上架,说不定心里根本没接受她,又怎么会说服江老太太?
江窈拉拉江庚礼的袖子,解围道:“太奶奶,反正订婚也就十天了,二叔可能想给您一个惊喜。”
“好好好,那十天后我就要有孙媳妇了,好好好,我不问,”江老太太调转了话头,“孙子年到三十,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咱江家的香火开始烧旺了,我得去祠堂拜拜。”
江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走了。
江窈问:“真打算在订婚时给太奶奶一个惊喜啊,太奶奶年纪大了,可禁不住吓。”
“你也知道奶奶禁不住吓。”
江窈靠近他,“那我们慢慢地告诉她。”
她伸出小指,勾勾他的手,指尖往上滑动,似有若无的触碰,“就从拉手开始。”
江庚礼去追江老太太,“我去祠堂陪奶奶。”
天色昏暗,祠堂里是摇曳的烛火。
江老太太捻了三根香,跪在祠堂的蒲团上,向祖宗跪拜。
他也捻了三根香,朝祖宗拜了两拜,把香插到炉灰上时,“轰隆”一声惊雷,让他心里一震,手里的香也抖了两下。
江老太太余光瞧见他手抖,“庚礼,不做亏心事,怎么会怕响雷?”
“只是突然被吓了一跳。”
“庚礼,你是我的孙子,我了解你,即使在宴会上匆忙一面的女生进了你的心,你也不会那么快就给人家承诺。”
江老太太的目光好像能穿透他的内心,她拍拍他的肩头,“庚礼啊,对着祖宗,好好想想,我没什么意见,你问心无愧就好。”
雨开始下大了,佣人给江老太太撑起伞,隐入雨幕中。
江庚礼独自一人跪在祠堂,他垂着头,宽大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他伸进西装内侧的口袋,拿出一团揉得皱皱巴巴的黑色蕾丝内裤,被他胸膛熨贴着,留有余温。
一道闪电划过,白光瞬间照亮了手中的布料,精致的蕾丝用两根带子连起来,仿佛一扯就破,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画面。
他背脊忽然挺直,用力地握紧了那块布料,指节发白。
他朝灵牌磕了三个响头,解开了皮带,把布料覆了上去。
“轰隆!轰隆!”
那雷似乎击在他的脊梁骨,让他浑身发麻,他的背脊渐渐弯下去,只是轻轻地盖着,脑海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二叔,二叔……”
蜜色小腿往上是撩起的裙摆,黑葡萄般单纯的眼睛透着狡黠的笑,铺开的海藻卷发缠绕着他的手。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越响,女孩的娇媚的嗓音越急促,他手指却像冻住了,蜷缩不了半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动起来,闪电再度划过,照亮了祠堂里的灵牌,木底红字,一整墙的眼睛在沉默地审视。
一道闪电照亮他的脸,肤色惨白,衬得他更加清冷疏离,威严不可侵犯,但他的眼里却泛着血色。
挣扎了许久,手还是无力地垂下,那条蕾丝孤零零地滑落在地,沾了祠堂的不少香灰。
“哗啦啦”下起了雨,风把雨往里吹,红色的烛火摇曳,很快熄了大半,他的后背也凉了一片。
他捡起那条蕾丝,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