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被绑架了
江庚礼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船上,他是明目张胆地要阿德勒的命,阿德勒是个记仇的人,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江窈。
他担心阿德勒会因为他,对江窈下手,时刻担心着从死海号会送来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装着江窈的断手断脚,以此来警告他。
死海号上已经派了他的人,但小洋楼附近的安保太严了,有三个久经战场的武装人员一直在巡逻。
他们都是阿德勒身边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都派来守着江窈。
他不知道江窈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那幅血腥恐怖的场景。
夏天就要来了,空气逐渐燥热,月光撒进窗户,撒在冷白色的大床上,照在一张如古希腊雕塑般的侧颜上,江庚礼皱着眉头,在床上翻动。
这些日子,他身体疲倦,精神却异常亢奋,起初,日日夜夜想着江窈,被愧疚和悔恨掩盖,现在,依旧日日夜夜想着她,想着她如今到阿德勒那里,是否能吃好喝好睡好。
阿德勒会不会把对他的气撒在江窈身上,甚至动手打她。
像阿德勒那样的人,要不是看在江窈和他江庚礼有关系,早就给她几个枪子吃了,光是打还是网开一面。
她过得会相当苦。
都怪他,他得用尽一切方法救她!
强迫自己闭眼,睡梦中辗转反侧,忽而被梦中江窈被绑呼喊他的场景吓到,睁开了眼,床边竟然站着的,不是江窈还能是谁?
清瘦的女孩垂着卷头发,柔软轻薄的睡衣一直垂到脚边,拿着枕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喊了“窈窈”,跪在床上,双臂把她捞过,抱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肩膀,一直喊着窈窈的名字。
就这么一直抱着她,越抱越紧,要把她揉入骨血当中。
“窈窈,窈窈,你受苦了,都是我无能,没能好好保护你。”
他紧紧地抱着,泪水湿了她的肩头。
从马来西亚回来后,江庚礼白天依旧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到了晚上辗转反侧恶梦连连,今晚是他第一次情绪崩溃后的放松,释放情绪是很耗气力的,流泪不知道多久,他慢慢地睡着了。
第一次睡得那么沉,醒来日上三竿。
床下的地毯蜷缩着一个女孩,没了夜色的遮掩,她也就不再是江窈。
钱玉玉醒来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去厨房做了粥,接着默默地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偶尔会小心翼翼地看餐桌上的男人一眼。
江庚礼没有发火,也没有把钱玉玉再次赶出去,两个人不说话,按照自己的轨迹有序地进行。
晚上,钱玉玉还是睡在江庚礼的床边的地毯上,他没有拒绝。
因为他真的想好好地睡一觉。
没两天,阿德勒果然出手了,不知为何,他如有神助,短时间内就摸清了江家当年留下来的军火产业。
他在步步收割。
江庚礼也坐不住了,全世界各地到处飞,当然,他带着钱玉玉。
他只想睡个好觉,不然,睡眠不足半路猝死了,他也没办法救回江窈。
要是江窈介意,他会跪着给她道歉。
夏季要到了,细雨浇灌下,小洋楼周围的植物显出一股盎然的绿。
她想念这个时节江城的草莓,又大又甜,以前在江家时,江庚礼会找人运一车回来,日日都吃,吃到厌烦,满口都是草莓的酸甜味。
每次都说,下一年,绝对不会再吃草莓了,结果还是年年都吃。
阿德勒已经小半个月没回来了,走的那天说近期会很忙,忙过这一阵,一切都好了。
从乔治三人的口中能听到些他近期的动向,全国都在飞,东南亚居多。
东南亚是他的伤心地吧,他去那一次,心会不会痛一次,会不会回想起小时候的日子。
乔治道:“我们哪里敢去打听老大的过去呢,我们船上的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刀尖舔血的,江小姐,有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在刀尖舔血的呢?”
乔治道:“他也从来不提,谁会提及从前的屈辱呢?为了惹人心怜?”
不提啊,那天他发烧的时候,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啊,她回去把那些句子拼接,窥得一些他的过去。
林秀芬一直住在小洋楼,平日里浑浑噩噩的,但手脚根本闲不住,每天就是干活干活,把小洋楼里的活计包圆了,嘴里还会说着:“快点,不快点阿蝇要回来打我了。”
除此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摸摸江窈的肚子。
“我想阿蝇了,很想很想。”
“他不配你想他,你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
“你不懂,他真的很好很好,”林秀芬低头,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的伤,永远都不会再好了。”
江窈把她送去了医院。
又过了小半个月,阿德勒归来。
当时她睡得正香,鼻尖分辨出了一股特别的清新味道,仿佛是雨露,叶子,最后才是被遮掩的酸甜味道。
她嘴里生津,一醒来就看到旁边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棕色编织小篮子,上面的草莓叶子带着露水,一颗颗饱满草莓藏在下面,呼之欲出。
“草莓欸!”
她第一下是坐起来拨开叶子看草莓,第二眼才看到旁边风尘仆仆的男人,长指解着衬衫纽扣,衣服上还残存在露水的气息。
“阿德勒,你回来啦!”
新鲜的草莓讨了她的欢心,这声叫得挺开心的。
阿德勒垂着眸,“嗯。”
“你去江城了?”
“路过,摘了点回来。”
江窈兴冲冲地去洗来吃,第一个草莓叉给阿德勒。
阿德勒也不讲话,接过吃了起来,鲜润的汁氤红了他的唇,他出去快一个月,似乎瘦了,显得轮廓更加深邃而沉敛。
她也开心地吃起来。
阿德勒只是垂着眸。
“是事情不顺利吗?”
阿德勒吃完一颗草莓就先离开了,“还好。”
兴许是刚回来,有些累了吧。
下午,阿德勒就约她出海,说是晴天万里,阳光大好,约她去海钓,一开始,两人还在同一艘船,而后又是同一片海域。
她一直想和阿德勒说些事情,一直找不到机会。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海面风平浪静,即使阿德勒不在,身后那群保护她的船也不是吃素的,再然后,一抬头,她继续悠闲钓鱼。
忽然,她所在的那艘船飞速前进。
一抬头,阿德勒忽然不见了。
一转头,其他船也不见了。
另一艘陌生的船朝她驶过来,子弹打在栏杆上。
她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