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狗皇帝,怕了!
“你要利用这次的啸营?”
沈婳多聪明啊,更不用说姜砚池还说得这么明白。
“不止如此!”
姜砚池在宫廷长大,又为元安帝做了许多隐秘的差事。
他见识过太多的黑暗,也有着太多的阴谋算计。
他的心,也早已冷如寒铁。
看到营房越来越乱,曾经胆小怯懦的底层小兵们,如同发了疯一半的奔逃乱喊,他也丝毫不动容。
没有怜悯没有可惜,只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冷漠。
仿佛,卷入了这场混乱,可能要遭遇受伤死亡等经历的,不是自己的同类。
沈婳知道姜砚池冷漠疯狂,但直到此刻,她才有了更为深刻的感受。
这人,是漠视一切生命啊。
沈婳试着按照姜砚池的思路,尽量地将所有能够考虑的方面,都思量了一番。
然后,她轻轻地说了句,“阿史那雄!”
听到沈婳的话,姜砚池眼底闪过一抹异彩:还以为公主是个只知道怜惜弱小的滥好人,没想到,她有起码的政治嗅觉,也有一定的城府啊。
“没错!就是阿史那雄。”
“我判断,阿史那雄应该已经做出了选择。”
姜砚池望向官道的尾端。
漫长的大部队后面,就是尾随的叛军。
他们也在安营扎寨。
京城丢了,沈继即位,阿史那雄几乎要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肯定不能忍。
元安帝对于阿史那雄来说,就成了鸡肋
追着浪费,不追又可惜。
经过这两日的犹豫,阿史那雄应该最终做出了选择。
“我猜他会回京!”
“回京,杀沈继和阿史那曜!”
沈婳和姜砚池,不知第几次的异口同声。
他们都判定阿史那雄杀回京城。
但,就这么放弃追杀元安帝,阿史那雄肯定不甘心。
“我们可以此刻骑快马找到叛军,告诉他们千牛卫军营发生了啸营。”
虽然知道沈婳可能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计策,姜砚池还是难得耐心地讲解了一遍细节。
沈婳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阿史那雄是叛军,是当时之枭雄。
跟他“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但……
沈婳心里明白,唯有把阿史那雄也扯进来,才能将此次啸营利用到极致。
如果没有叛军在后面发起攻击,元安帝就不会有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与迫切感。
没有被人把刀夹在脖子上,他就不会深刻领悟到神策军千牛卫金吾卫等兵卒的重要性。
不了解他们的价值,元安帝又岂会“屈服”?
一个弄不好啊,这个屡出昏招的狗皇帝,会直接把自己给玩儿死了。
沈婳确实要报仇,也确实不准备放过狗皇帝。
但,这种事儿必须谨慎。
沈婳只是想报仇,从未想过因为一己之私而引发兵变,继而成为兵灾!
沈婳不是滥好人,却也是有底线有坚守的人。
思来想去,沈婳竟发现,姜砚池的计划最完善,也最有操作性。
他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
逐狼驱虎,让敌人自相残杀,自己无需搅入局中,只需站在一旁看戏即可!
“谁去‘通知’阿史那雄?”
沈婳问出这句话,就已经选择接受姜砚池的计策。
只是,这个人选很重要。
一,阿史那雄认识,若是不认识的人,阿史那雄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兴许还会误以为是诱敌之计。
二,有分量,阿史那雄是枭雄,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随便一个小兵卒,且不说信不信的问题,估计都摸不到阿史那雄的帅帐。
三,有能力,送完信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史那雄可不是善类,万一想要拘禁或是杀死“使臣”,也要有自救逃跑的本事!
沈婳仔细将自己的四十多号小伙伴想了想,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适合。
就是她自己,其他还好,只“认识阿史那雄”这一点,就做不到。
当然,这也不是不能克服。
沈婳有自证身份的能力,只是会耗费一些心力。
“……还是我去吧!”
“我去!”
沈婳与姜砚池,总是这么的有默契。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两人说话的语气
沈婳颇有些认命,是无人可用不得不自己上阵的无奈。
姜砚池则是一如既往的冷。
仿佛此去阿史那雄的帅帐,不是深入虎穴,而只是串个门子走个亲戚。
“你去?”
“你去?”
两人这次不只是同时开口了,就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沈婳上下打量姜砚池,好一会儿,她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去,确实合适!”
上面的三个条件,姜砚池样样符合。
刚才沈婳没有想到姜砚池,不是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而是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大病初愈需要休养的伤员。
优待伤员的想法,早已深入到沈婳的骨髓。
她就算无人可用,她也不能动用伤员啊。
还是姜砚池自己站出来,沈婳这才意识到,姜砚池并没有自己认定的虚弱。
他天生神力,更有强悍的精神力。
他绝对能够做到,可以随意的在叛军营中进进出出。
就算阿史那雄想做什么,他也不能把姜砚池如何!
“好,那你快去!”
既然决定了,那就赶紧行动。
沈婳从来都不是虚伪的人,做不来装腔作势那一套。
姜砚池合适,他也愿意去,那就让他去!
啸营确实可怕,可也不是无法平息。
沈婳释放出了精神力,她可以探查到百米外的距离。
千牛卫军营的两侧就是神策军和金吾卫。
这两处的军营,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并开始行动。
必须尽快让阿史那雄搅合进来,否则,非但打不成沈婳的复仇计划,还有可能让一部分参与啸营的兵卒受罚。
他们并没有反叛之心,他们都是无辜的!
“嗯!”
沈婳当机立断,姜砚池也不啰嗦。
接过沈婳递过来的缰绳,没有追问沈婳是从哪儿弄来的大宛马,一个翻身,就跃到了马背上。
“驾!”
姜砚池熟稔地拉紧缰绳,用力磕着马蹬子,汗血宝马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瞬间飞了出去。
一人一马,快速的融入夜色,只留下一连串哒哒哒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