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扛着邓洪,带着木仙一路狂奔,没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了小山。
他们在附近七拐八绕,确保金虎卫找不过来后,才选了个十分僻静隐蔽的山坳停下脚步休息。
秦天将邓洪放在地上,轻声呼唤道:“邓洪先生……”
邓洪的状态很差,哪怕是服用了木仙的疗伤丹药,也依旧是双眼紧闭,气息奄奄。
听到秦天的呼唤,他勉强睁开双眼。
“秦……秦教习……对……对不起……都……都怪我大意……”
在他看清秦天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若不是……我不小心暴露行踪……被太师府的人发现……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局面……我……实在是有负圣上所托……”
邓洪虚弱的双眼里,满是愧疚。
“邓洪先生,你的伤势太重,光靠丹药治不好,我们想办法送你去玄水城医馆!”
秦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邓洪,但对方在屋里被拷打折磨时宁死不屈的表现,令他感到万分敬重。
“不……别去……”
听到秦天要送自己去玄水城医馆,邓洪表情一急,虚弱的身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抬手抓住秦天胳膊。
直到此刻,秦天和木仙才震惊发现,邓洪双手十根手指关节都已被人折断,他抓住秦天的手根本用不出半点力气。
“你听我说……我的伤我自己清楚……我心脉都碎了就剩一口气吊着……治不好的……”
“而且……玄水城里……到处都是太师府的眼线……”
随后,邓洪强打精神,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他奉命出宫秘密前来玄水城召集佣兵,不想一时不慎走漏行踪被太师府的人察觉。
太师让一名金虎卫的人,混进了他招募的佣兵队中,探听到他们的计划是汇合秦天和木仙后前往天青草原救一个人。
只是邓洪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所有行动安排一口气交代完,也没有说出要救谁。
正因为如此,当老者带着金虎卫大队人马赶来,杀掉其他佣兵俘获邓洪后,才留了他一条性命,想要拷问出洛风云的真实目的。
“所以现在佣兵队没了……”
虽然多少已经猜到这个结果,秦天依旧是皱了皱眉头。
木仙更是脸色苍白,神情凝重道:“那……那要怎么救我阿爹,我们还能再招募佣兵吗!?”
“应该不行,太师府的人知道我们需要招募佣兵,必定早就安排人盯着了!”
“我们一发布招募信息,就会引起他们注意!”
秦天当即摇头否决。
他的回答,让木仙脸色更加难看。
“木姑娘你放心,哪怕没有佣兵,我也会帮你营救父亲的……”
秦天看着木仙,神情认真地说到。
他虽然不清楚邓洪招募的佣兵都是什么级别的高手,但是从战局来看,佣兵队能被金虎卫杀光,实力再高也高不过之前那名老者。
也就是说,曾勋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派出一群洗髓五重境以下实力的武者去救人。
秦天现在实力堪比洗髓二重境高手,虽然可能不如一队佣兵强悍,但差距也不会太大。
一个人去救,未必就没有希望。
“秦……秦教习……你如果还要去北境……那……那就走……走一条两国走私商贩们经常用的秘密通道……”
邓洪一边说,一边想从衣服里掏东西。
但他手指骨折,根本没法伸进衣襟里。
秦天赶忙帮忙,然而在他衣襟里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衣……衣服……夹层……”
听到邓洪提醒,秦天赶忙摸向他外套,果然发现内有乾坤。
从夹层里,秦天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绢布,打开一看,上面绘制的是从玄水城附近一直到天青草原的地图。
有一条用红线标识出来的线路,似乎就是邓洪说的走私商贩用的秘密通道。
看着秦天取走地图,邓洪身体忽然一僵,生命力在急剧衰退。
他似乎是放下了心中挂念一般,撑着最后一口气,道:“你……你们去……天青草原附近的……乌……乌鸦集……找……打马掌的屈老头……”
“他是我……的挚友……替……替我打听好了……部落……情报……”
断断续续说到这里,邓洪的身体再支撑不住,一口气没喘上来,头一歪没了声息。
“邓洪先生……”
秦天眼中闪过一抹哀色,面前的邓洪生机全无。
对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还惦记着任务,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大块头……你……真的要一个人陪我去救阿爹?”
“我知道你原本的任务只是去护送我和邓洪先生接头,然后跟着协助确保任务完成,自己是不会赴险的!”
“但是现在只有你自己,所有危险都会落到你一人头上!”
木仙看向秦天,神情凝重地问到。
她虽然想要营救父亲,但却并没有权利要求秦天独自承担任务。
“木姑娘,我答应过你帮你营救父亲,说到就会做到!”
“何况,只有帮你救下父亲剿灭以大祭司为首的叛徒,才能拿到陛下需要的星灵寒玉,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弃!”
秦天神色真诚地回答到。
他向来做事有始有终,既然已经来到了玄水城,哪怕任务出现变数,也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而且之前他被石忠平带来的杀手追杀,牵连到木仙时,木仙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还全力帮忙。
这个人情,他也该还。
眼见秦天态度斩钉截铁,木仙眼里多了几分感动。
“好,我们北族人不喜欢矫情,你要帮我,我不会拒绝,不过这份恩情我牢记于心,将来一定会报!”
木仙用力点点头说到。
随后,秦天在附近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邓洪暂时埋葬并标好了地点。
如此忠臣,他相信日后若是条件允许时,洛风云必会再来厚葬邓洪。
做好准备后,二人按照地图指示一路往北而去。
而周遭环境,随着二人越发接近北境,逐渐变得寒冷起来。
“真冷啊……”
秦天看了眼四周渐渐被冰雪覆盖的地面,呵气成霜。
“你们天齐国还好,这里也不算太冷,藏金国境内才是真正的苦寒之地!”
“偌大一片国土,只有我们天青草原附近的气候比较宜人,但草原面积并不算大,也住不了多少人!”
“就因为如此,藏金国才想要挥军南下,占领你们天齐国的土地!”
木仙对秦天说到。
秦天闻言点了点头,这些事他也知道。
二人说话时,走在一条通往边境的官道上。
北境寒地,到处是雪山冰原,除了官道外,路并不好走。
虽然走私商贩们的秘密通道不在官道附近,但秦天还是打算先走官道到边境区域,再去山里寻找那条秘密通道。
此时,官道上的人并不算少,前方有好几支赶马的车队,载着货物朝边境而去。
两国局势虽然紧张,但老百姓还是要生活,往来边境关隘的客商不少。
只不过如今要想要做跨境的生意,赋税提高了不少,商人利润降低,所以才会有走私商贩建立的秘密通道存在。
“车队全部都给我靠边停下来,我们要突击检查!”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支近百人的边境军马。
这队人马挡在官道上设卡,逼停了往来客商。
“军爷,还要检查啊,我们来的时候,货物都被检查了好几遍了!”
“您通融一下吧,每次检查都要卸货装货,实在太耽搁时间了!”
客商队伍里,怨声载道。
“都闭嘴!我们要查的是刺杀皇族的通缉要犯,不检查货物,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所有人出列,统统站成一排接受检查!”
一名军官挥动手里长鞭,高声呵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