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也是我们所不理解的地方。那根毛发我们做了对比，它并不属于你大姐。”
“等等，我理一理，那就是说……”谭茹在脑内迅速整理消化着信息，之后陡然反应过来，得出一个结论，说：“王招娣坠楼现场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当年的真林慧。”
“是的，很大可能性是这样，至少那个人去过现场。并且，我们其实在案发现场有提取到一枚扣子，那扣子与你大姐和死者的衣服都不相符，很可能是当时另外一人的服装上留下的。所以，我们才需要你大姐的配合，请她真实的还原当晚的现场实情。但是，她一直抗拒开口，反复重复说只有她一人作案，这让我们很头痛。”
“大姐与当年的连环凶案肯该是无关的，但她怎么会又用林慧的名字生活呢，这个林慧又与案件的嫌疑人有关联？这真的……我想不明白。”谭茹皱眉思索良久，感觉如同手中被塞了一团错纵交揉后的毛线团，她根本找不到头绪。
半晌之后，因实在想不到事件之间合理的衔接理由，谭如最终暂时妥协放弃，转而侧目看向宋剑开车的侧颜，说：“所以，其实我是猜的没错。你们警方在这件事情上最大的重心，不是我大姐谭蒙，而是那个林慧。”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在我的职业生涯之中，有一天会忽然在二十年前的旧案中匹配上了一份生物信息。当初在课堂上被当作案例分析讲出来的事件，有一天会落到我的面前，成为我的工作待解任务。”
“二十年前的案子，需要有体力完成对一个成年男性的作案，推算基础条件……姑且认为对方成年人吧，那到如今，至少也要四十岁以上的年纪。”谭茹说到。
宋剑并没有直接对谭茹的这一推断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应，只是继续认真开车。
而谭茹蹙着着眉头，僵坐在那儿陷入了思索，只觉得脑子如同被丢进搅拌机，一片混乱。半晌过后，谭茹渐渐回神，侧目看向认真盯着前路驱车的宋剑，意识到他没再主动出声其实是在等自己开口，履行承诺，将自己知晓的有用消息也作共享交待。
“我是自己在调查我大姐的事情，有发现一些事情，但……我不确定有用，或许只是我多心了。”谭茹说。
“有没有用，警方会判断，你能提供信息我们就会认真对待。”宋剑回应。
谭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掏出手机将那晚跟踪柳楠到荒地后抓拍到的面包车照片发到宋剑的微信上，并把事情的前因后讲了一遍。
听到柳楠深夜私下与个男人见面，一起为王招娣烧物品祭奠。并在城区里绕路大洒冥币，希望如果真的亡灵一说，王招娣会迷失在城中而不要回家，宋剑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陷入思索。但他却并没有打算直接告诉谭茹想到什么，而是在片刻之后好奇询问了另一则问题。
“你为什么会要监视柳楠？怎么就怀疑到她身上。”
“没什么，就是直觉，就是单纯感觉……她好像很关心我大姐。反而对她婆婆的死亡，有着很奇怪的态度，即虔诚的祭奠，又有着疑神疑鬼的态度。”
“你是觉得她心虚。”
“是。”
“一个人心虚，就要觉得她有问题，要监视吗？”宋剑笑着反问。
“您这句话，这是出于一个警察对违法事件的质问，还是普通人之间的好奇。”
“算后者吧，现在不在询问室或研判室，只是我个人好奇。”
“是，我只是直觉使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闻言，宋剑扭头看了一眼谭茹，似是迅速地上下审视了一遍谭茹，然后又继续将目光投向前方认真开车。
“宋警官是不信我这个说法，还是觉得我的这种想法很荒谬？”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谭小姐很谨慎细致，如果从事警务类的工作应该是有先天优势的。”
“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可干不了你们这行。”
“警察也是普通人，不是神仙。我们查案子我们也得一步一步来，没有快进键。”
谭茹觉得宋剑应该是在心中对自己有着戒备的，不会再给自己提供更多信息，她也暂时没更多想问或想说的，就别过头再没说话，到了新塘巷附近下车，礼貌地道谢关上车门。
“谭小姐，希望你能理解警方的工作，给予支持。你要相信，如果你大姐是清白的，我们警方就绝对不想让她有任何被误解的地方。警方与家属不是对立面，是有着同样的诉求。”宋剑从车窗再次向谭茹表明态度。
“谢谢你送我回来，开车小心，宋警官。”谭茹礼貌的点头作别，没有直接回应。
回到小区门口时，谭茹见到迎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男士，她侧身避让，却没想到对方也调转方向堵到自己面前。
男士拦下谭茹，介绍自己叫吴君诚，然后亮出自己的律师执业资格证，表示自己看到了谭蒙的案件，可以无偿向她提供法律援助。
“你要援助她，就去找她，我说了不算。”
“看守所那儿我被你大姐拒绝见面，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你，你作为家属授权同意也一样的。”吴君诚笑说。
谭茹打量这个律师，见他戴着眼镜私私文文的，又一脸笑容，所以谈不上讨厌，但也实在没闲心与他纠缠太多，只匆匆说了句“我们不需要律师，谢谢”就绕过他进门。
如此冷脸被拒吴君诚也不恼，还是一脸笑容，再追上去双手递出一张名片，说：“您先留张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就随时联系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没意向深聊，谭茹也还是顺手将名片收下，推开铁门回到了小区内。
见谭茹进到楼里，吴君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抬手扶了扶眼镜后转身离开。
待吴君诚离开，街道另一头的树后面走出了颜锦书。
远远的看到吴君诚搭讪不成，颜锦书稍整衣裳，挎着包伸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