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剑以为是自己的远观监视被发现,下意识地就将望远镜塞到车兜里,坐直一些身子,将警徽摆到了显眼的位置,以防对方有任何过激言情时,能及时起到威慑力。
“警察同志,能搭个顺风车吗?”车窗被扣响,女孩附身凑近开口。
“什么?”宋剑一愣,没想到开场白是这样的。
“我是新知社的记者,我叫颜锦书,这是工的工作证。这儿打不到车,我又有点急事要去另一个区,能帮忙顺我一截路到前面好叫车的路口吗?”女孩儿说着话,将自己的证件递出来展示给宋剑,以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话。
“这是警务车辆,不是滴滴顺风,不载客,记者也不行。”宋剑看了一眼证件后拒绝。
“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
“你打不到车,不算警情。要是没车坐都找警察,那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我看您这车没在出警时间,能不能便民服务一下呢,帮帮忙吧。”
“没在出警那也不行。颜小姐,你要是觉得我拒绝的太无理,想投诉,那也是你的权力,我会尊重的。”
宋剑拒绝的义正言辞,颜锦书抿嘴无奈,但又觉得这其实怪不得宋剑,正准备作罢另想办法时,听到宋剑的手机响了。
宋剑接起手机听到队长的声音,问他在哪儿,听到他的位置后让他赶紧出趟警,就在离他几公里外的地方发生了人质挟持事件,现在大家都紧急赶过去。
听到是警情,宋剑半点不敢耽搁,赶紧正声应了下来。而车外的颜锦书迅速察言观色,配合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断出结论,二话不说的竟然直接就拉开车门坐进去。
“是不是钟楼小学的劫持案?对,我就是要去那儿,快走!”颜锦书说到。
“你……”宋剑想阻止,但已经迟了,眼看着颜锦书已经坐上车,麻利的将安全带系好了,然后顺势还帮他将警报器的打开键按了下去。
“快走快走,时间就是生命,别耽误磨蹭了……”颜锦书催促着,再朝宋剑的证件上瞅了一眼,又补充上他的姓名,说:“宋剑同志。”
木已成舟,时间紧迫。虽然宋剑觉得这位颜姓记者真的是不太礼貌客气,也不太知进退的自来熟,但深知此时就是与时间赛跑,不愿意再耽搁纠缠,迅速发动车子朝案发地赶去。
当天的案子事件其实并不复杂,一个赌徒因为痴迷于网络赌博而输光家产,妻离子散后心生不满,就来到学校附近意图通过绑架一户有钱人家的孩子,向家长索要赎金来解决眼前的债务。却不料,犯罪行为还没实施,他就当场被发现。
赌徒见事情暴露,破罐子破摔,直接随手挟持了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儿,要求学校立即拿五十万块现金,再给他配一辆车,否则就要同归于尽。
宋剑与颜锦书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许多人看热闹,好事的人群根本不关心女孩儿的死活,还有人嗑着瓜子,有人坐在石墩上一边顾着自己家孩子,一边像看电视般等待后续发展,更多的人是举着手机拍摄现场情况。
小女孩儿的母亲因惊吓而瘫软在旁边被校方人员照看,赌徒则叫嚣着催促校长赶紧拿钱出来,校长急着满头大汗,只能一遍遍说的正在准备了,让他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警方的抵达让赌徒忽然暴躁起来,将抵在小女孩儿脖子上的刀压紧了,女孩儿的脖子上立即有血迹渗出,人群就发出不约而同的抽气声。
“快看,快看,那男的动刀子见血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现场,激情出声。
颜锦书闻声看过去,发现她居然在做现场直播,立即挡住了摄像头,让他不要再直播,这样的关注很可能激起赌徒的亢奋心理,让小女孩儿更危险。
然而那个男人却不听劝,反讽颜锦书多管闲事,叫嚣着自己是直播平台的名人,是新流媒体时代的全民直播记者,他现在是公正直观的向大家展示真实情况,传播真实信息。就算退一万步讲女孩儿真出了事,那也是歹徒干的,跟他一个围观群众有半毛线干系。
听到这话颜锦书怒了,抬手就夺过直播的手机丢到地上,彻底物理中结了这场直播,告诉他手机自己会赔偿。男人见此大怒,扬手就要冲颜锦书来招呼,可这时候现场中心的歹徒却忽然大喊着提出了要求。
“我要对我前妻说话,我要记者来采访我,我要直播……”
真的机会来了,颜锦书看和周围的人都那个直播的中年男人,指望他能出面接近歹徒。可这男人此时却堆笑着改口,说自己的账号其实没几个人看,不是什么真的直播名人,连摆着手推辞后退。
见此,颜锦书冷冷一笑,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记者工作证挂到脖子上,拔开人群走了出去,举起手大声回应,说自己是记者。
颜锦书放下背包,脱下外套举高双臂,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证件,缓慢的转动一圈让歹徒确认自己没有携带任何工具,然后朝他靠近。
在经过宋剑身边时,颜锦书冲宋剑投以眼色,宋剑低声提醒她待会儿尽量伏低身体,颜锦书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歹徒看到颜锦书这样一个女记者靠近,就开始絮叨起自己的生活,从当初也曾勤劳致富有房有车的小康家庭,到后来因为结交狐朋狗友而染上赌瘾,败光家产后妻离子散,还欠了一屁股外债。他说自己想从头来过,希望有人能替自己还掉债务,有一次人生重回过去的机会等等。
歹徒拼命的对着颜锦书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忏悔,希望妻子和女儿能原谅自己,重新回来和自己一起生活。可忏悔久了之后,他又开始恶言相向,指责妻女的狠心,咒骂这个社会及命运对自己的不公,怨天尤人,好像就是天意捉弄他,他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