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老师说你好，又说再见，然后就消失在人流里。后来，老师在被还回来的烟盒里发现了一枚糖果和一张写着网站地址的字条。老师回家登录地址，见到里面全是自己孩子与妻子的照片，以及许多老师侦破过的案件资料。这才意识到，这是一枚带着威胁意味的糖果。”

　　“你老师会提前离任，是不是也因为这份对他家人的威胁。“颜锦书问。

　　“有一定的原因吧。”

　　“雨夜花匠案的主犯林慧已经供认不讳，一切都是她策划引导的，证据链也都显示无误。你所说的这个人，怎么会和这些事有关系呢。”

　　“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才说是游离在案件之外。林慧在汾城犯下案子，出走多年后又用张芳的身份回到原地，买下旧屋换个身份生活，再由张芳顶替林慧的身份去接近谭蒙。张芳同意用与林慧互换身份，以林慧的身份与谭蒙相识，从头到尾真正的张芳丝毫没有拒绝，一切太顺利了，不觉得太不合理了吗。

　　所有的口供都说，张芳是为了逃避有暴力倾向的丈夫，才逃到松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凄惨可怜的故事，就默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可怜女人。但想一想，如果真是个敢撇下一切逃跑的人，会迫不及待要争取新生自由吧，怎么会到了松城就又一幅怯懦姿态，甘心活在别人的影子下。”

　　“如果被逼出走的原因是假的，那她编个假故事，混进林慧建立的群里，就是为了接近和结识谭蒙？就算刘城原本是青山镇的人，那张芳为什么就愿意听他的安排去做这些事，就因为是夫妻吗，这不可能吧。”

　　“之前我也不确定，直到我找过张芳的遗物，在她钱夹的夹层里，放着她与刘城的结婚合影。如果真是对丈夫刘城恨之入骨，逃之不及，怎么会这样。所以，这是唯一的解释。”

　　“这……”虽然听到了依据，但颜锦书对这个结论依旧存疑。

　　见此，宋剑就又接着说了另一项证据，说：“我托人调了户籍档案，发现张芳与刘城一样，都是青山镇煤矿工人的子女，他们都是早年从青山镇迁去海南生活。而我也请海南的朋友实地去打听过了，刘城与张芳是年少夫妻，十分恩爱，他们的孩子也并非因张芳逃离才出的意外，是在张芳离家两个月才才出事。刘城当年来松城找张芳，最后是张芳杀害了刘城，张芳选择意外选择这些或许没错，但具体的过程和原因如何，有待确定。”

　　“好，那按你说的。他们有计划的编织了一个故事，接近谭蒙，图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想找什么东西。或许张芳找到了，所以刘城来了松城与她汇合，并不是像林慧所说的，刘城是为了强行带走张芳而发生意外。”

　　“照你这么说，之前林慧交待的事情就有很多是假的，骗了你们警方。”

　　“不是假，是她也不知全貌，因为她只是所有事件中的一环。或许林慧自己也不全知晓刘城与张芳的身份，她只是想要个新身份而已，张芳愿意给她，她所听到的故事版本也是有人替她精心准备好的。但可以想到的是，林慧身后还有一个人为她出谋划策，至少地给到了建议，并且提供了经济支持。张芳与刘城也是。”

　　“又回了同一个问题，能张罗这么多人，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了什么？挑衅你老师？”

　　“或许吧。时隔多年后，把谭蒙推到与雨夜花匠案有关联的事件里，案件告破，由谭蒙作为引子，李道义的旧案被重新提上舆论巅峰，一步一环，一切巧合到令人不能相信这只是巧合。”

　　“可如果这些不只是巧合，那算什么？”

　　“是引线，雨夜花匠只是一个引线，谭蒙是火星，有人在等一个更大的信息爆炸。”

　　“假设，我是说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有一个人精心策划，二十年前煽动林慧制造雨夜花匠案，帮助林慧逃跑，定居生活，之后相安无事多年。多年后，又让林慧建立一个群组，打着女性互助的名义把谭蒙和张芳给吸纳直来，然后林慧得到张芳的身份开始新生活，张芳假用林慧的身份去到松城接触谭蒙，最后死在松城，成全谭蒙假死出走。再五年后的现在，谭蒙假死的事情被曝光，一系列发酵使李道义的旧案重新被人们记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二十年，就为了重提旧案？为了翻案那是不可能的，当年的判决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任何争议，李道义也当庭放弃上诉。那么，究竟是图什么呢。”

　　“不知道。”宋剑摇摇头，又说：”林慧告诉了谭茹一些事，但谭茹没有讲出来，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你也要跟着来松城，是觉得谭茹知道内情。不过宋剑，你怕是忘记了，陈广林才二十出头，当年雨夜花匠案发生时，他还在襁褓里，策划这么多事情是绝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说，颜小姐，你被骗了。陈广林不是真的策划煽动这一切舆论走向的人，他没有对你讲实话，是在替某人掩饰真相。你不肯先告诉我他是谁，直接去找过他对峙，已经打草惊蛇，我想你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他了。”宋剑说。

　　闻言，颜锦书神色怀疑地蹙眉了两秒，之后掏出手机拔打一个号码，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再调出微信拔打，显示对方也无回应。随后她又换了另一个号码拔打，很快对方接起，颜锦书客气地说要找陈广林。

　　“他申请休学了，已经很久没来学校……”

　　放下手机，颜锦书的脸上显露不敢置信的神色。宋剑对此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将桌上的背包打开，将其中一只黑色的小手提袋提出来摊开到桌上来继续分享自己已知的信息。

　　“刘城五年前来松城找张芳，住在郊区的小旅馆里。他去见张芳时行李放在旅馆，后来他失踪了就再没返回旅馆，东西就被丢在旅馆仓库一直等人认领，我今天去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