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我？”
“不，当然不是，你应该没那么大能耐操控那么多事。但你的那位朋友，新知社的副主编应该知道的够多，有更多能耐。你从他那知道了很多事情，却只藏在在自己脑子里，选择性的告诉我一部分，你是想着通过掌握信息来把控我，通过信息差来左右我的行为，对吗。”
说话间，谭茹取出一只u盘放在在就近的桌面上，说：“这是老猫生产住过那间房间里的偷拍监控。老猫在发生意外之前和谁联系过，讲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拍都一清二楚，这里面就包括你指使老猫做的事。
吴律师，一旦这份东西被以任何方式公布出去，不要说你以后能不能功成名就，披上人权斗士的黄金圣衣，当你想当的那种社会公知。就是一些正常的公序良俗审判就够你一壶，还能不能回去做你的离婚类的执业律师，都要打个问号。”
谭茹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尖锐严肃，但吴君诚却一点点的面色发紧，望着谭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种未知的兽逼近自己，不知它的善恶，对自己是否有威胁。
“作为信息分享，偷拍的监控我给你一部份。当然，我自己手里还还有一份更完整的版本。”订谭茹将u盘推递到吴君诚面前。
在之前所有的往来中，谭茹表现过抗拒，担忧，迷茫无奈，却唯独没有表现过太强的主见性。所以，在吴君诚的眼里，这就是个没什么学历，也没有太我心术的年轻姑娘，引导左右她就像是件信手拈来的事。
但此时，如此被直白的挑破内心，又被抓住尾巴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轻敌了。他自诩是猎人，把谭茹当作一步步引入自己圈套的猎物，想将其豢养操控。殊不知，谭茹只是以猎物姿态出现的另一个猎人，反把自己变成她手里的一只工具。
“别紧张吴律师，看出你要干什么，并不代表我会与你断交，收回授权。相反的，我说这些只是想与你更好的合作。你可以借我家的事当梯子，博名声，以后真能一跃成了权威名律那也是你的本事。我要的，只是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你并不冲突。”
谭茹笑开，以五指有依次起伏，轻轻扣击沙发边沿的皮革，然后又接着说：“况且，你不是唯一一个想这样利用我的人。因为新闻关注度，在你出现时，我同样收到许多其他信息。有说想帮我维权的有想帮我打造人设当网红的，还有人直接说想投资做一个基金，我只要点头就能坐收钱财。也有人声称有重要线索，能帮我父亲翻案，让我拿一大笔赔偿，之后就帮我和境外牵线远走高飞。
用脚也想得到，这些只是各种利益驱动下的各怀鬼胎，有人为了流量，有人为了钱，有人是两者都求。实话说，你在所有联系我的人里面，算不得最有名，或是最厉害，但我选择和吴律师你合作，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吴律师你要的是自己的功成名就，你最看中的是自己，那么爱惜自己的人，就肯定不愿意声名狼藉。”
“你是想说，我这样的人声誉包袱重，在后面容易被牵制。”
“你只会想当金身圣人，不会想去阴沟里捡钱。简单点说，就是你要脸。有欲望私心，但还要脸，那就不算是最糟糕的状况。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谋求合作，你是优选。”谭茹缓缓说着，手指依旧起伏着在皮革上轻轻扣击。
“你想我做什么？”
“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至于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你这是釜底抽薪，把我想用的那一套反过来用到我身上，还施彼身。”
“吴律师。说到底我才是所有事情的核心当事人，只有你弄清主次，我们才能继续。”谭茹的手指停下节拍落定在皮革沙发上，目光则落在吴君诚的脸上。
吴君诚看着谭茹，明白这是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接下来选择的可能性。是不甘被压一头，撕破脸皮放弃这个案子，前面所做一切只当是次失败的尝试。或者，还是就事论事地接受现实状况，不计较感性上的情绪得失，迅速调整角度，以另一种姿态继续和谭茹合作下去，也能继续对自己的镶金之路。
成年人的世界，特别是思维还相对清晰的成年人，被一时之气推动着就撒牌出局的情况到底还是少。所以，吴君诚很快做好了选择，重新露出笑容，侧手示意谭茹到自己的新办公室去。
“当然，我是服务于事件的人，你是事件当事人，自然是你在主，我做辅。谭小姐，进去坐下聊吧。”
另一边，早高峰时间一到，新知社准时发布了一篇关于凶手冢族的文章，破析当年灭门案的已知信息，揭露梅万财当年在汉了城中“土皇帝”一样存在的实情，指出他大慈善家的表相下，又私自开矿圈地的行为。
虽然这只是一次试水文章，放出的信息有限，可也足够令世人惊讶。
相比批判一个罪犯有多邪恶，大众潜意识里更爱看撕下善良伪面后，露出狰狞面目的反差。人类，就是这样的矛盾体，既崇尚真善美，又天生有着猎奇的希冀，热衷于看美好幻灭，圣人堕落。
颜锦书从躺在公寓的床上看到这篇文章时有一刻的失神，她打电话给上稿的同事询问，得知这稿子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备在后台，不论副主编会不会入病重院，这篇稿子的发出都不会改变。
事情已经发生，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颜锦书也很快镇定下来，放下手机起床，等待今天的风雨洗礼。
如往常一样洗漱收拾完来到客厅内，颜锦书见到陈广林早已起床，正到处翻找自己的手机与证件。
昨天，宋剑在把她找到后就一直带在身边，去医院送人时直接也一并带上，办事时就把她锁在车里，在医院与颜锦书碰面后才算是完成交接。
不过，虽然找到了人，但陈广林却不愿意配合交待，还想着要自己一个人搞事情，最后颜锦书也只能先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