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大堂经理出来打圆场,让谭茹跟着费奥娜去了露台小聊片刻。
费奥娜是那种典型的跋扈富家女,从小被捧在掌心上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话做事向来是要什么就直接表达,喜欢什么就必须得到。当然,对讨厌的人与事也是一样的直白达表不喜欢,比如谭茹。
费奥娜说她不喜欢谭茹与梅思洋在工作之外还有额外的交情往来,即便只是一趟顺风车,也不喜欢。她用了一种很俗套的方式,询问谭茹要收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沪川国际,永远别再出现在梅思洋的面前。
“费小姐,您是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您是将我当成了您的某种假想敌,觉得我会与老板有什么超出雇佣关系之外的关系?”谭茹直白的反问。
“不担心,只是讨厌,看到你就莫名的产生一种厌恶。就像,你在一个餐厅吃饭,如果看到隔壁餐桌坐着一个讨厌的人,虽然对方不会直接影响你的食物,但你也会在余光扫到时感觉不高兴,倒你的胃口。”
“那么不好意思,费小姐,我建议您自己换一家餐厅,而不是逼一个无辜的路人离席。”
“除了钱,你还想要什么?”费奥娜反问。
“除了钱,我什么都没兴趣。”
“那就收我的钱,离开,消失。”
“我话还没说完,我爱钱,是爱自己赚的钱,不是别人施舍的。”
“我不是思洋,在我面前你不用假清高。钱就是钱,没有哪一块钱更高贵之说,只有开出的数字能不能满足你一说。”
“梅小姐,我想我们没必要聊下去了。”谭茹觉得自己与这位富小姐实在聊不到一起,选择结束话题,打算离开。
“谭茹,你以为,留在这里能从思洋那得到什么吗,那么你一定会失望的。你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天上的云与与地上的草。”费奥娜冲从身边经过的谭茹说道。
谭茹没理会这句讽刺,继续朝前离开,只想回去认真上班。然而费奥娜对这样的沉默并不满意,转身冲着谭茹的背影再补追了一句。
“你可是杀人犯的女儿,哪里来得那么多傲慢自信呢。”
这句话让谭茹心头一惊,脚下的步子骤然停止。她没想到自己的家世已经人尽皆知到这种地步,已然能被费奥娜这种人拿出来作为警告与打压的话柄。
“费小姐,如果你觉得我能威胁你在梅老板面前的形象地位。那么我劝你不该得这样针对我,更不该这样着急忙慌的露出獠牙。你这种样子,真的不讨喜。”
谭茹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还击,快步沿廊离开的同时,她从口袋摸出手机找到号码给吴君诚拨去电话,询问他的委托协议做得怎么样了。
“吴律师,希望我们的合作进度能快一些,我想早点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常。”
“快了,很快,我会尽快的,等我消息。”电话那头的吴君诚连连保证。
挂断谭茹的电话,吴群诚坐在自己酒店房间的椅子上晃了晃腿,将面前早就拟好的协议拿来起翻了翻,微弯唇角,再将协议丢回桌面。随后,他打电话给远在青山镇的老猫,询问他在那边收集信息的进度如何了,有没有拿齐一手资料。
“找到了,全找到了。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肯定能震撼你,现在正在朝回赶的路上。”伴着淅沥沥的雨声,老猫在那头一边踩着泥泞的土路,一边兴奋地回答着。
“好,那等你回来。”吴君诚笑说。
“学长,这回我可是遭了不少罪,出了大力气,以后有好事你可得带上我。”老猫在那头笑说。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学弟,怎么也不会亏待你的。”
“好,回头见。”
结束通话,吴君诚望着手机屏幕笑了笑,将手机丢至桌面,后仰身体,戴上蓝牙耳机选择了一曲交响乐,将双手交叠放到脑后靠到椅背上,翘起腿到桌面搭住,闭上眼睛享受这一时刻运筹帷幄的心情。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另一边,穿着黑色雨衣的老猫在泥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横穿过一片湿泥地后终于来到了柏油马路边。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从沼泽里脱身的落水狗,总算上了岸,喘着粗气,一脚踩在路边的柱桩上曲起腿,手肘撑到膝盖上借力撑着上半身休息。
稍稍顺过气后,老猫将电筒夹在腋下,腾出手低头看一眼电量将尽的手机,迅速抓紧时间发了一则消息出去,然后将电量耗尽的手机塞进雨衣内侧的防水口袋,并顺手摸了摸雨衣下面的挎包。感受到挎包里面装着的东西的硬物感,他不自觉地微扬唇角,有些得意。
一阵冷风裹挟着细雨吹过,老猫打了个寒颤,拉了拉已经湿透的雨衣帽檐,从坡道上走到柏油马路上。她心怀侥幸地朝马路左右张望,想着这时候如果能有一辆车经过,搭自己一程回镇上是最好不过的。不过,这里太偏太穷,人烟本就稀少,而在这样的雨夜里等到顺风车的概率更像是中彩票。
雨水真冷呀,像是要把身体里任何一点温度都剥夺走,老猫举起手机电筒环顾四下平原荒地,和一条空荡荡的马路,无处可避半点风雨。忽然,他想到腰侧的挎包,将手伸进雨衣摸索了一阵儿后从里面摸出了半包香烟,抽出塞在香烟盒子里塞着的打火机,拉开雨衣作遮挡,在衣服下面点燃烟。
一口烟吸进肺里,呛得他连连咳嗽,这是吸烟新手最直接明显的表现。香烟令老猫很不舒服,但眼下这根香烟算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点温度的东西了,也能让自己醒醒神,就忍着难受再猛吸了一口,然后撑起精神力挺直腰身朝远张望。
见到远处若有似无的灯光,凭记忆回想之前查过的地图分布方位,推断出那儿大约是一个叫三阳村的地方,便打算走到那儿去想办法借宿混上一晚,明天再离开。
打定主意后,老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丢掉烟蒂,沿马路朝前走。然而,也就举步朝前才走几步,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