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谁去
果然哈日珠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提笔,把那些兽人部族的位置画了出来。
等哈日珠画过后,云凤鸾把这张纸收了起来。
她命人又拿了一张纸,“再画一遍。”
哈日珠一脸震惊,云凤鸾则是风轻云淡地喝了一口茶。
她这是在告诉哈日珠,在她面前一点点花样也不要玩。
“错一处,善木的命就不作数。”
清冷的声音响起,给哈日珠是无端的震慑力。
哈日珠提笔又画了一幅地图,“我们草原上的人一向恪守信用。”
她最后看了云凤鸾一眼,“希望你也恪守信用。”
话落,她突然把笔折断插进了自己喉咙中。
“我,用这只笔背叛了我的草原,那也,用这只笔结束我的,生命……”
哈日珠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倒在了桌子上。
临死她都没闭上眼睛,看的方向也是边沙的方向。
云凤鸾看着这个张扬决绝地王后,她其实想说。
是草原先背叛了她。
“把尸体吊在城墙外。”顾思危朝外吩咐。
他把手按在了云凤鸾肩头,“鸾儿如今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云凤鸾点了点头,哈日珠的尸体被带了出去。
同一时刻,另一间帐子传来了善木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陪你出去走走。”顾思危怕哈日珠的死勾起了云凤鸾的伤心事。
云凤鸾看向顾思危,“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这里是战场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死去,如果不能适应我倒不如提前回京。”
顾思危眼里带了抹心疼,他想说她的鸾儿是可以无忧无虑在京中的。
可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地图有了,去找哥哥商议一下,兽人对我们来说始终是块毒瘤。”
云凤鸾拿起地图朝帐外走去,路过刚才哈日珠自尽的位置,脚下连一丝停留也未。
地图摊在桌上,云景拿出了另一幅边沙地图摊开,“这是这么对年来,我们探子所画的。”
两幅地图大致差不多,只是细节全部不同,尤其哈日珠给的这一幅除去兽人部族所在的位置,别的连一处明显标志也没。
云凤鸾用手指点着地图中的一个位置,“从这里绕后应该可以直接到兽人部族。”
云景端详了半晌,“没错,不过这里地形险峻,我们的探子至今未有人到达,所以这里能不能过谁也说不准。”
云凤鸾眉头皱了起来,“我有一个想法。”
“不准”
“不许”
顾思危和云景的声音同时响起。
云凤鸾看着两人一时无言,“哥哥,现下我带人潜入,事先把兽人部族斩杀干净是最好的选择。
趁着现在,否则等年关一过,边沙王善乌休整完毕,直接率兽人攻打我们燕山,那才是一点机会都没。”
“鸾儿你不必说,即便是一场苦战,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云景斩钉截铁道,半点不容人质疑。
“没错。”顾思危难得和云景有一致看法的时候。
他看向云凤鸾,目光狂傲又深情,“鸾儿,你什么都走在前面是当为夫死了吗?”
云凤鸾一时哑然。
顾思危拿过地图看了看,“一个小小兽人部族有人好怕的?明日我便带暗卫前去赶在年前灭了他们。”
顾思危眼底闪过一丝嗜血之气。
“不行。”云凤鸾立刻反驳。
“如今年关在即,我恐怕善乌会不老实,云景的腿还未恢复,燕山需要有人坐镇而鸾儿你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所以,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能,这件事太过冒险,交给下面的人我不放心,必须我亲自去。”
顾思危慢慢给云凤鸾解释道。
云凤鸾只觉一口郁气堵在心里,她直接掀帐走了出去。
没错,顾思危所说的都对,现在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
可是云凤鸾是亲眼见识过那些兽人的凶险,她不放心她不敢想如果顾思危出事了自己会怎么样。
她知道此刻不能有私心,可是她是人不是神,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
帐内云景和顾思危面面相觑。
“大舅兄,你这也太不仗义了,都不知道替我说两句好话。”顾思危面上一派懒散。
云景却懒得看他,“谁惹生气的谁哄。”
顾思危却突然笑了,他等的就是云景这番话。
“既然如此,今日鸾儿我便带走了。”
云景面色突然一黑,再抬头,帐内已经没有了顾思危的影子。
云凤鸾独自出了营帐,她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中走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绪平静下来。
突然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
云凤鸾还未回头,就已经被人拦腰抱上了马车。
鼻息间尽是冰凉的沉香气味。
云凤鸾闭着眼睛就知道是谁。
马儿一路狂奔,顾思危把云凤鸾罩在了大氅里。
那人没说要带自己去哪,其实他也不用说因为只要有他在,自己就能很安心。
过了许久,顾思危在燕山上一处农家停了下来。
顾思危把马拴在了院外,自己抱着云凤鸾朝院内走去。
“你去别人家做什么?”云凤鸾看着周围,这明显是一处没人居住的院子。
院子不大,但也算雅致,如果仔细看的话,云凤鸾就会发觉这不是普通的农家。
顾思危没有说话,反手把院门关上。
一路抱着云凤鸾向屋内走去。
“这是你的地方?”云凤鸾终于反应了过来。
然而,在下一刻。
顾思危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细密的吻比这漫天风雪来得还要急切,把云凤鸾想说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良久直到云凤鸾呼吸不过来,顾思危才松开了她。
“先掌灯。”云凤鸾想去推他可发现面前的人根本就推不动。
下一刻自己再次被顾思危拦腰抱起,放在了内室的床榻上。
顾思危不发一言,把床帐落下。
两人已经很久不曾有过,顾思危显得有些急切。
急切的同时。
又把力道掌握得刚好,云凤鸾一开口便是破碎的断续声。
这一切,是顾思危先受不住。
水融进了雪,终究先与雪融为了一体。
这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