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说来话长了,大婶。我是个徒步爱好者,来这里登山。一不小踩空脚,就从坡上滚下来。”
“净是爱瞎折腾,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大婶弯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算落道:“去哪里不好么?偏偏跑来乱葬岗瞎玩。”
“乱葬岗。”
雪歌再次扫视四周的坟堆,每一座坟虽大小不一,但是碑前均刻有“许”字。雪歌恍然大悟,她问道:“大婶,这里是你们许家村的墓地?”
“咦?你怎么知道?你有亲戚在这?”
“谈不上是亲戚。就我一个朋友,她嫁给你们许家村的人。我这次来徒步,其实就是想来祭拜一下她。”
“她不在呢?”
“嗯呐。”
“.....”大婶又扫视一翻雪歌:“那你朋友怪可怜,年纪轻轻就走了。你也算是个好朋友,没有见过有人会大老远跑来男方家墓地祭拜。”
“害,女人嘛,这事哪能由得自己做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死后不都要入男家墓园,两眼一闭,身后之事,都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也是。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佳欣。大婶,你是许家村的人,认识不?”
“李佳欣!?”
大婶有些诧异瞪大眼睛看着雪歌,小声念叨着:“不会这么巧吧。”
“你说什么?”
雪歌看了看大婶篮子。在她的篮子放着一堆纸钱,两只鸡,蜡烛和香。在她的脚边上,有烧掉一半的纸人。
她所供奉的坟,墓碑上刻着“许杰霖之墓”。
雪歌道:“大婶,这位是?看大婶把这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他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他是你先生?”
“诶喂,大吉利是。我先生好好活着,大妹子快吐口水重新说过。”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你快快回家吧,太阳快要下山,晚上下山的路不好走。”
“大婶,我跟你一块走,好在路上有个伴。”
“你不是要找你朋友的墓?”
“明天再来找。刚才从高坡上摔下来,我这不全身是伤口,还想着等会到山下,能不能到大婶家,借个药水处理一下伤口。”
“这....”
大婶又看了看雪歌身上的伤口,有几处正在出血。她提起篮子,说道:“走吧,大妹子。”
“好嘞。”
雪歌连忙跟上,走在大婶身后。她又问道:“大婶,你跟许杰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一个亲戚,昨晚托梦给我,说叫我给他烧一些纸钱和人偶。”
“他家人呢?”
“早没在世上。听我家婆说,他是一个老光棍。以前住我们隔壁,当年身后事都是我们替他料理。”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托梦给你,等于你们就是他的亲人。”
“害!亲不亲人,不好当。有得选择,我们还不想理。”
“哦?为什么?”
“三天两头来找我们,不是要求这个,就是要求那个,难伺候。”
“一个死了的人,还能来找你?”
“不知你信不信,不顺他的意,我们就倒大霉,害!都不知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摊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