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孙天谕尖叫了两声,“你们会不会轻点啊,我手要断了。”
傅偲拉过赵薄琰,让他去边上等。
“你去看看天谕吧,我马上过来。”
“我才不,她要欺负你。”
傅偲想来赵太太还没那个本事,“我家里人很厉害的,她要动我一根头发丝,他们会把她的头发一根根拔光。”
赵薄琰认真地端详着大太太。
“她本来也没多少头发了,都快秃了。”
大太太心系赵正豪,洗头的时候,头发都是一把把掉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傅偲将赵薄琰支开,“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当年赵薄琰入狱,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噢,我对别人的欢喜和悲伤不感兴趣。”
大太太目光越过傅偲的脸侧,盯着依旧好模好样的赵薄琰,“我以为我报仇的机会来了,我要把我儿子受的所有的苦,都还到他身上!”
挖眼的痛,断根的痛,被殴打的痛,还有说不出的屈辱,她全部都要报复回去!
可是
“他犯了那种事,我知道你们傅家是容不下他的,所以我打算肆无忌惮地下手,但我没想到,赵薄琰在进去之前,就全都安排好了。”
“我的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这么多年来,一点便宜都没在他身上占到。”
大太太说出这话时,至今还是咬牙切齿。
多好的机会啊,有些仇报不了,她过不了心里这关,她对不起儿子。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同情你?但我的同情没用,我不是神医,你儿子残缺的地方,我没法给他补回来。”
大太太的脸色瞬间坍塌,她所有的克制被冲散掉,“你觉得赵薄琰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好吗?”
傅偲根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不论好不好,他现在已经出狱了,我想,总比继续被关着要好过吧?”
大太太喉咙里翻涌着血气。
“其实唯一让我觉得安慰的就是,赵薄琰在监狱里过得很惨,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傅偲眼皮子不由轻跳,像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自己完全控制不了。
她也没有问出口,因为大太太既然开了头,是一定会说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赵薄琰拦住了我的人,但是没拦住你哥安排的……”
“不知道是拦不住呢,还是压根没想拦呢?”
傅偲的脸色被路边的灯光衬得昏黄,眉头紧拧的同时,侧脸微微一动,错过了昏暗的角度,又可见她整张脸苍白。
“他在监狱里经常被人打,他们不打他的脸,做坏事总不能太明显是吧?监狱里那帮死不了的罪犯,有一百种折磨别人的法子。”
大太太说到这,脸色染了深恨,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又痛又觉得快慰,让她的眼里涌出一种变态的欢愉。
“赵薄琰的手,断了好,好了又断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影响使用啊。”
傅偲一张冷面,仿佛上头结了一层冰,她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来。
“偲偲,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哥吧?让我好好谢谢他……”
傅偲眼角吊了一抹嘲讽的笑,“这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你把他的惨状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的。你哥的做事风格,你猜也应该能猜到。”
“我就是想说,他伤害了你,伤害了我,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你把他交给我,行不行?”
“傅偲,赵薄琰睚眦必报,他在阴暗的监狱里面受尽折磨,他费尽心思回到你身边,是想报复你,想报复你哥,你别被他蒙蔽了!”
要不是赵薄琰身边有个傅偲,大太太早就动手了。
一刻,她都等不了。
她要拿赵薄琰的血去活祭他那可怜的儿子!
“傅家人这么害他,他能乖顺得像只小猫一样?偲偲,他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啊!”
孙天谕想要挣开那两个男人的钳制,无奈他们力气太大了。
她多狼狈啊,上半身还半弯着,赵薄琰冲她看看。
“你这样子,好没尊严。”
“你是不是人啊,你他妈走丢的时候,老娘急得疯子一样……”
赵薄琰冲着那两个男人看眼,“你们把她放了。”
两人没嘲讽他一番都不错了,放毛线,给他们发工资的又不是他。
其中一人甚至手里偷偷用力,掐得孙天谕连连喊疼。
“会不会怜香惜玉啊……”
赵薄琰抡起手臂就给了男人一拳,当真是快狠准,力道非常大,一拳头直接把人砸出血了。
男人松手,赵薄琰扯过孙天谕的手臂,趁着另一人反应不及时,膝盖顶过去撞在他肚子上。
孙天谕获救,憋着一股子劲呢,回头一个飞毛腿,正中身后人的裤裆。
“嗷”
这可比赵薄琰下手重多了!
大太太听到哀嚎声望过来,也听到了傅偲冷冷拒绝她的声音。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傅偲,你是被他骗得还不够吗?”
孙天谕扯着赵薄琰的手臂,飞快地朝着她们而去。
毕竟对面是两个大男人,她怕吃亏啊。
打不过就要跑,这是真理。
他们快步走到傅偲身边,赵薄琰望向大太太的眼里满是戒备。
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鸟。
傅偲握住他的手臂,扯了一下。“走吧。”
想到大太太说的话,她又怕扯疼他了,忙将手往下移。
是啊,赵薄琰这些年来过的什么日子,她未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