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远手里的袋子掉了,里面的车厘子摔出来,还有橙子也滚到了地上。
他怕傅偲摔倒,赶紧想去扶她。
那车上连个人影都没下来,一脚油门又开出去了。
傅偲赶紧看好车牌,她追出去两步,“你站住!”
车开得很快,轮子碾过地上的水果,喷溅出来的酱红色果汁染到了她的鞋子。
萧从远见状忙拉住她,“偲偲算了。”
一看那车,万一是个穷凶极恶的富二代,拎着棍子就下来了呢?
他将那些菜都放到地上,拉过傅偲看了看,“没受伤吧?”
傅偲哪哪都没碰到,只不过神色看上去慌张,她似乎是咬着牙的,身子还在发抖。
萧从远喊了她的名字,她这才回过神。
“萧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萧从远一听,这也太关心他了,看来是有戏。“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车都撞你身上了吧?”
萧从远拍了拍左手,又拍了拍右手,“没事只是擦到了而已。”
傅偲心里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是人行道,车子为什么会开进来呢?
除非,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萧从远只是个老师,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吧?
傅偲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想到了电视上的一些情节,想到了她的前夫。
他出狱了,说不定就蛰伏在某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傅偲想也不想地报警,“刚才有辆车想撞我们,并且碰到了我朋友,车牌号是……”
萧从远将地上的东西归到一起,傅偲打完报警电话,就在原地等。
她敢确定那辆车上的人就是赵薄琰,这种事,也确实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一会要是真的碰面了,她该说些什么吗?
傅偲想得挺多,没出什么事,警察的处理方式应该也就是让他道歉而已。
不过这样也比忍气吞声好吧?
萧从远怕她冻着,毕竟快要傍晚了,太阳一落下去,天就显得更冷了些。
他们在原地等了会,直到交警引了一辆车开过来。
傅偲看着车越来越近,她站在冷风袭来的街上,背挺得直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她眼帘垂下去,那两个被压坏的橙子紧紧地扒着路面。
交警停好了车,傅偲看向逃逸的轿车,车牌号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驾驶座的门被推开,傅偲却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她不小心踩在萧从远的脚背上,萧从远怕她摔着,忙轻握住她的肩膀。
“对不起啊,对不起,刚才我有点急事,我也没注意有没有碰到人……”
下车的是个年轻人,但不是赵薄琰,只是一张陌生的脸而已。
傅偲看向那辆车,她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她快步走到车旁,将车门拉开,但车里面空无一人。
司机也被她这个行为给整懵了,“我刚才接了个电话,确实是家里有点急事,我就开错道了。”
他追在傅偲的身后解释,“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们要是有什么损失我都可以赔的,如果身体不舒服了,你们就去医院检查,医疗费我……”
司机说了一堆的话,傅偲都没有听进去。
她盯着后面空空的座位出神。
哪有什么赵薄琰,不过是虚惊一场。
交警过来,对司机进行了批评。
对方认错态度良好,萧从远也表示理解。
傅偲跟着交警走到边上去,她着急轻问道:“有没有可能这辆车上,中途下去过人?”
“我们也调了监控的,一共也就开出去几公里的路程,没停过车,车上就他一人。”
傅偲剧烈的心跳声缓缓收复,她勉强勾勒了嘴角,“好的,谢谢啊,麻烦你们了。”
她自然没有要司机什么赔偿,让他以后开车注意点。
萧从远将地上的袋子都拿起来,傅偲回去的路上有些心事重重。
“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
她身上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不愿意告诉他的,萧从远也不想勾起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对了,你这边收琴吧?我有个学生的妈妈托我帮她打听下,她家有把古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傅偲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那必须有兴趣啊,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明天晚上六点,我带你过去。”
“好。”傅偲满口答应。
吃过晚饭,萧从远还揽过了洗碗的活,傅偲好几次挤进去要帮忙,都被他给推了出去。
“我一个人完全可以。”
孙天谕捧着水果在外面吃,她盘膝坐在沙发内,“我觉得他真的不错,还会做家务,可以照顾你。”
等他收拾完一切出来,傅偲给他泡了杯茶。
萧从远没有逗留太晚,毕竟她们忙了一天了,也需要早早地休息。
傅偲送他出门。
“你车停哪了?”
“对面公园。”
这边停车都要收费,但公园那边也就步行十分钟的路程,是免费开放的。
傅偲套了件宽大的外套出门,别看晚上冷,但湖边人特别多,有跳舞的有唱歌的,两人一道顺着树荫往前走。
萧从远走了一小段路,鞋带松了,他蹲下身去系。
傅偲耳朵边是嘈杂的广场舞喇叭声,她也注意到萧从远落下了。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身后很近地跟着个黑影,萧从远不说话,她也没说。
安安静静地走了会,傅偲将领子拉紧些,“你见过那架古琴长什么样吗?我还挺好奇的。”
黑影跟得很紧,一步不离,但就是不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