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关子，有话直说可以吗？”
怀疑萤萤意有所指，顾野直接问道。
“啊？说完啦！走吧！”
萤萤与昔闻朝市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昔闻不时回头看向还在站在原地的顾野。顾野看了眼破损有些严重的公交路牌，迟疑地跟了上去。
……
三人来到门诊部6楼外科办公室。
顾野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什么。昔闻站在外科办公室门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与病人，以及混在他们之中无法被看见的亡者。
萤萤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刷起了朋友圈。
晓灵：泰开心啦！来泰山封禅啦！（一张两人比心的照片）
寺景：食物中毒，在医院挂水，勿cue！（一张右手插着输液管的照片）
雅可：新学了一道菜！耶！（一段从食材到成品的卡点视频）
……
等待一段时间后，刚刚招待他们的章医生领着一位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回到了办公室。
“顾警官，这位便是罗医生。罗医生，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顾野警官，他们有些问题想问您。”
章医生介绍道。听到顾野是刑警，罗医生有些诧异的看向顾野。
“罗医生，您不要紧张！我来是想问，您7年前的3月31日是否医治过一个叫蒋鑫晨的小朋友？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7年前？那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你们等一下啊！”
罗医生在工位坐了下来，查看七年前关于蒋鑫晨的医疗记录。
萤萤忽然抬起眼眸。一旁饮水机里的水沸腾了起来，从饮水机与水桶的衔接处往外溢。
章医生看着不停往外冒水的饮水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罗医生的电脑这时突然黑屏，一缕轻烟从主机里冒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的墙壁上的瓷砖一块块掉了下来，液体开始不断从墙上的缝隙中往外冒。不到片刻功夫，地面上便积了一层水。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章医生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跑去。刚到门口，地上的积水如同活物般缠住了他的左脚，章医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地上的积水开始往章医生身上流，从他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乃至毛孔流进他的身体里，章医生皮肤下面的血管开始鼓胀了起来。
罗医生与顾野刚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看到章医生这般模样，又吓得退了回去。顾野拔出了警枪，警惕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章医生。
章医生痛苦地张开嘴巴，粘稠的液体从嘴里往外冒。原本年轻俊俏的面部开始扭曲变形，身上鼓起一块块肿瘤般的肉块。
最后随着章医生终于发出的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如同冰雪般消融，化成液体向四面流淌，原地只留下章医生身上穿的衣服。
见那些液体朝着这边流过来，昔闻一下跳到萤萤坐着的长椅上。
“姑奶奶啊！您快想想办法！我上无七八十岁的老母，下无未成年的孩子，我还不想死啊！”
萤萤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流动的液体，静静的去感受那微不可闻的气息。突然，萤萤看向顾野跟罗医生所在的位置。
“离开那！顾警官！”
五条由液体组成形态怪异的手臂扭动着从罗医生四周伸了出来，将他团团缠住。
“啊”
在罗医生的惊叫声中，那五只手臂将罗医生一下拖入了积水中，不见了踪影。可这积水也就不到5公分的高度，怎么可能让一个人沉进去呢？
顾野爬到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环视着四周。背后传来一阵水花声，顾野迅速回过头，抬枪指着后方出现的东西，大脑却在看到那东西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那像是一尊被烤化了的弥勒佛，它的面部却是一张歪七扭八的猪脸，大大小小的牙齿毫无规律地分布在那充满恶臭的嘴里。
猪怪的下半身越往下越是像液体一样透明，一双大手朝顾野伸了过来。
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胁让顾野从恐惧中恢复了些许理智，朝着这头恶心的东西开枪，自己同时朝后方退去。
办公桌本来就不大，顾野退了一步便从桌子上摔了下来，顾野打出去的符文弹直接从那猪怪的身体上穿过去，没有伤害到其分毫，仿佛那具身体就是水做的一样。
坐在一旁的萤萤看到这一幕，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张黑底红字的符箓，这是她刚完成的绝天符，也只有这一张。
萤萤念动符箓上的咒语，黑色的符箓慢慢从萤萤的手心中伸了起来。与此同时，暗红色的云雾也从符箓中扩散出来。
那形态扭曲的猪怪继续朝顾野扑过去，顾野抬手便是一枪。这时开枪与其说是为了杀死这猪怪，不如说是为自己壮胆。
可出乎顾野预料的是，那猪怪的右肩被他这一枪打出一个大窟窿，大片皮肉四处飞散，肩膀的骨骼落了出来。
猪怪朝着顾野咆哮了声，沉入地面的积水中，地面的积水又四散流走，留下一片干巴巴的地面。一切仿佛都回到了章医生带罗医生回来前的样子。
顾野保持着举着手枪的姿势，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旁传来昔闻的声音。
“咦！我姑奶奶呢？”
……
门诊部4楼，一条无人的走廊。
楼道的灯光不停地闪烁，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的液体慢慢聚集成一个青年女子。这名女子便是福音教堂的助祭唯惠。
唯惠左手捂着不停渗血的右手肩膀，努力站起身来。自从皈依了五通神教后，她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强忍着钻心的痛楚，唯惠心中恶狠狠地想道。
那个女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前方，唯惠心道不好，猛地抬起头，恰好迎上萤萤那双紫色的眸子。
写着朱红色“绝地天通咒”的绝天符悬浮在萤萤身旁，从符箓中漫延出来的暗红色雾气迅速笼罩住了走廊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