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就合该比别人走得更远
第二天一早,梁舟等男生在临风苑门口碰见了丁小邱。
“小邱,一块去无类阁啊?”
丁小邱抬头,脸上的憔悴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咋了?”周达勾住他的肩膀,“不会是半夜溜出书院找乐子去了吧?”
难道古代真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夜生活?
丁小邱居然一个人去,太不够意思了!
丁小邱摇摇头,轻轻挣开他的胳膊,声音沙哑。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以后都不去了。”
“啊?”周达震惊,“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不去了?”
丁小邱越想越难受,低低“嗯”了一声。
转身快步走了。
其他男生都莫名其妙,但去不去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来到无类阁,祝澜听说丁小邱不来了,心头一沉。
看来参加县试的事情并不顺利。
她同情丁小邱,但是作为朋友,能帮的也都帮了。
只希望丁小邱想开一些。
祝澜算了算时间,距离丁望远出事的日子还有段时间。
丁小邱暂时还不会黑化。
印书的日子日复一日进行着。
这是朝廷大事,祝澜等人是跟书院请了假,来参与印书的。
欧阳烨特地批准他们不用到学室上课,可以事后找夫子补习。
下了晚课,祝青岩和薛眉一起往书舍的方向走。
远远瞧见了祝澜一行人从无类阁出来。
薛眉冷笑:
“县试就剩下两个月了,他们却跑去掺和那劳什子印书,连课都不上了。
呵,他们不会以为县试跟咱们书院的堂课是一个难度,闭着眼睛都能过吧?”
祝青岩皱眉。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闭着眼睛都能过?
自己虽然是丙字班第一名,但那祝澜可是进了乙字班!
意思她闭着眼睛都比自己强?
薛眉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嘲讽着,祝青岩只觉得聒噪。
她让薛眉先回去,自己在书院里转转。
薛眉刚走,祝青岩就瞧见祝澜一行人又去了后山。
怎么那么爱去后山啊?
后山是专门给他们开的吗?
一天天的课都不上,也不知道在扎堆密谋些什么!
哼,她到要去瞧瞧!
祝青岩提步跟了过去。
观风亭的位置偏僻,一般来后山的学生,很少往这边走。
逐渐就成了祝澜等人聚会的地方。
祝青岩躲在一块假山后面,听见观风亭传来讨论的声音。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祝青岩更加疑惑。
他们干嘛白天不上课,晚上跑到后山来背书?
“这是三年前,江州下县的县试题。和去年的题目,有异曲同工之妙……”
祝青岩偷偷探出半个脑袋,见祝澜的身影站在亭子里,手中并未拿任何书本。
乔悠悠拍手笑道:“澜澜过目不忘,真是太厉害啦!那本县试五三里面的文章,看一遍就能背下来!”
什么五三?祝青岩皱眉,下一刻突然惊了
莫非……他们跑去参与印书,祝澜竟然将某本书里的内容背了下来?
而且听起来,似乎与县试有关系!?
祝青岩偷偷溜回了书舍。
不一会儿,她重新出现在了假山后面。
手里拿着笔和小本本。
……
时间又过去几日,活字印刷需要的字块都已经刻印完成,字盘也全都做好了。
书吏命人试印了几页,果然字迹清晰,效率又高,十分满意。
这几天的时间里众人也将那本汇编研究得差不多了。
祝澜趁机提出,既然印刷的工具已经做好,接下来的印刷工作由府衙完成就可以了。
他们毕竟还有课业。
书吏点点头,爽快地放人了。
晚上回到书舍,乔悠悠说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丁小邱了。
该不会因为县试资格的事儿,想不开,跳河或者上吊吧?
祝澜说不会。
原剧情里的丁小邱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生命的人。
他只会黑化,成为丁无咎。
然后把看不顺眼的人都杀了。
尤其是一把火了书院这事儿,还把山长跟欧阳烨都搞死了。
无差别攻击,想想还是挺疯,挺吓人的。
就算现在跟祝澜他们关系好,谁知道以后会干出什么事。
所以祝澜才想着有机会的话,还是阻止他黑化比较好。
男生那边去问了丁小邱的舍友,得知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言不发,跟谁都不说话。
于是松了口气。
没事,活着就行!
对于参与书院印书,获得历年县试资料这件事,祝澜特地告诉了自己现在的夫子,岑松柏。
岑松柏并没有制止,在他看来,天下文章书籍浩如烟海。
读书人如何挑选获得一本有用的好书,全凭自己的眼光和本事。
朝廷印书,本来就是印给天下人看的。禁止将母版带出,主要是怕损毁,又不是真的不给人看。
祝澜既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读书一遍,便能记在心中,她就合该比别的读书人走得更远。
否则岂不是埋没了如此天赋?
……
距离县试还有一个月。
这天,岑松柏将祝澜叫到了自己的书斋里。
祝澜来的时候见到岑夫子正在写东西,便没有出声,静默地站在一旁等候。
岑松柏就好像没看见她似的,足足写了半个时辰。
一边写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祝澜的状态。
嗯,面不改色,不动如山,这小女娃不仅定力好,心态也很好。
坚韧的心性,是参加科举的第一步。
祝澜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没有任何波澜。
心里正在循环播放动画片曲目,刚刚唱到了第三十一首。
“咳。”岑松柏搁下笔轻咳了一声。
说一段神话,话说那么一家
“咳咳!”
土土,你是爸爸妈妈心爱的小孩土土……啊?
祝澜猛地回过神来,“夫子,您叫我?”
岑松柏哪里知道,祝澜正在脑子里唱k唱得高兴呢!
他让祝澜搬张凳子坐。
“听闻之前你就《论语·学而》一篇,向谢夫子提出过质疑?”
祝澜点头称是。
“你可是不解圣人,为何将三句无关之言放在一处?”岑松柏问。
祝澜想了想,说道:“其实也并非不解。只是学生的理解,与夫子所讲……有些出入。”
“那你现在是否还坚持自己的想法?”
“嗯。”
岑松柏眼底浮上淡淡的笑意,让她谈谈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