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崩坏迹象
莘莘为了她,平时连水都不怎么喝,生怕去趟卫生间她就会丢了似的。
她怎么能给孩子添乱呢?
她也懒得和兔兔发生冲突,真闹起来,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年轻人推搡,受伤之后,还不是要给莘莘找麻烦。
于是她往椅子上一靠,晒着太阳继续闭目养神。
趁她还正常,她在思考刚刚查房那个专家说的话。
他说自己这病,要么是为了忘记什么事,要么是为了记起什么回忆,导致时常陷入错乱的时间段。
所以,她想忘记什么?又想记起什么?
兔兔被无视得彻底,一番作为又成了无用功,怒气上头就骂了句:“老不死的东西。”
没曾想这句话却换来外婆猛然转头。
她泛黄的眼珠不断盯着兔兔,一边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才能不发病,一边又根本控制不住激荡的心跳。
她不记得这张脸,可她记得这声音,记得这句话。
辗转在梦里,听过好多回就在女儿女婿的葬礼上!出自肇事司机的女儿口中!
“你欠我们家的道歉呢?”
兔兔惊得捂住嘴连连后退,不小心还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不可能!她不可能认出自己!
她现在的样子和从前完全不一样,连亲妈来了都陌生,这痴呆老不死怎么可能认出来!
但兔兔本能地转身就跑。
外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起身冲过来就拽住了她。
老人脸上全都是泪,说的话和从前一字不差。
“那是两条命,是我们最珍贵的家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到此为止’?”
“你们欠他们的,这辈子都欠他们!”
兔兔吓得瞪大眼,却怎么也挣不脱老人的钳制。
往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时刻帮忙关注着外婆的陆言一定会过来,但此刻他偏被一张适配单吸引住全部心神。
他的手在颤抖。
找到了!
合适的骨髓找到了!
那么现在,他只需要求得捐献者同意,阿生就有救了!
他紧紧抓住医生的手:“人呢?有没有联系方式?”
医生明白他的激动:“对方表示还在考虑。”
陆生连连强调:“请务必帮我转达,只要他愿意当捐赠者,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平复好心情回弟弟病房的路上,陆言看到了神色匆匆的秦莘。
“外婆不见了。”
说这话的她额头都被汗水打湿:“我问过医生护士,现在没有检查项目,她应该在病房里!”
陆言提议:“去调监控?”
那太费时间,要是真的出事,等到调出监控,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病急乱投医:【阿废,外婆在哪儿?】
废物系统依旧无能得相当稳定:【无权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绑定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用?
秦莘忽然驻足,刚刚是她太着急,无头苍蝇乱跑。
现在,她必须冷静下来仔细回想。
首先,外婆没有经过护士站,不然值班的护士一定会看到她。
第二,今天没有任何检查,检查室不能随便进入,所以她也不会在那里。
所以外婆没有离开这栋楼,或者更确切地说,她还在这一层。
“陆言,能不能帮我个忙?”
要离开这层楼,又不被人发现,只有两条路能走。
陆言自然不会拒绝。
有了他的帮助,秦莘从另一个出口往回寻找,排除所有错误选项后,她将视线放在楼道间的杂物室。
杂物室内,兔兔搂着昏迷的老人,满心冲动过后不知所措的慌乱。
她什么都没干!是这老东西自己晕过去的!
她就是一时紧张,怕被人当成凶手才躲进来的。
但是现在这状况简直太尴尬,出不出去都解释不清楚。
她只能按照当下本能锁了门。
可谁来告诉她,明明上锁的门,为什么这么容易打开?
还有秦莘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可怕?
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中看清杂物室的两个人,秦莘做的第一件事,是确认外婆一切无恙。
兔兔浑身哆嗦地回忆起几乎被溺死的恐怖经历。
“我我我我没动她!是她自己晕过去的!不关我的事!”
秦莘只是歪过头问她:“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她将外婆放在靠近门口处的病床上,而后,在兔兔惊恐的目光中,再次把门关上。
“不想让其他人进来的话,起码要做到这种程度。”
这样说着,她随手捞过一旁的拖把,抵在门后,还现场给兔兔演示这么做的牢固性。
兔兔想往后退,奈何被秦莘一把拽住头发拖行到最里面,期间她所有反抗都会遭遇无情的武力镇压。
秦莘的动作很快,在兔兔服软求饶之前,一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掼在墙上。
后背和后脑撞击的力度令兔兔眼前发黑,下一刻,呼痛的呜咽就被卡在喉咙里。
秦莘保持掐住她的动作,再一次让她的后脑和墙面撞击。
秦莘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根本不在乎手中人会不会因此丧命。
等到兔兔已经视野不清头晕目眩失去反抗能力后,她又捏住兔兔的下颚让她顺着墙面站起身,而后慢慢不得不踮起脚尖,乃至悬在空中……
想要反抗的手胡乱抓在秦莘手臂,奈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只一门心思收紧手指。
兔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脸色已经泛上紫黑。
系统警报音如同雷鸣
【警告!检测到宿主有崩坏迹象!请及时停止!】
【警告!检测到宿主有崩坏迹象!请及时停止!】
【警告!检测到宿主有崩坏迹象!请及时停止!】
祂是遭了什么罪摊上这么个宿主!
剧情崩了就算了,她自己怎么也跟着不对劲!
秦莘置若罔闻,只是用抽在兔兔脸上的一巴掌打断系统的喋喋不休,然后好整以暇看着兔兔从半昏迷中强行清醒。
她用整个手掌包裹住兔兔脆弱的脖子。
“这次就不松手了吧。”
话音落时,秦莘开始收紧五指。
兔兔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密密麻麻的白色雪花点逐渐被黑色替代,胸腔里的空气消耗殆尽,手臂麻木软软垂下……
她挣扎着吐出几个并不清晰的字眼。
“你……这是……犯……罪……”
秦莘歪头看她,表情无辜得与当下境况十分割裂。
“那又怎么样?”
“先撩者贱,你自找的。”
就在兔兔感觉自己真的要完蛋的时候,一双满是褶子的手按在秦莘的胳膊上。
她说:“莘莘,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