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有五人
最后朗月当然没有打劫成功。
但是朗月退而求其次,搞到了一件药谷的弟子服。
朗月凑近,再凑近,钻到楚禧伞底,看着楚禧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
发出了灵魂质问:“你为什么会有女装。”
楚禧一脚把朗月踹出伞,气急败坏,向西而去。
朗月歪头棒读,“哇哦。”
楚禧抓狂:“我不穿女装!!!”
朗月眨眼,说出来楚禧肯定不信,朗月没在想这个,朗月在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应该怎么称呼来着?
师嫂?嫂子?
神火秘境外圈东侧。
六位修士脑袋对着脑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潦草的地图。
忽然,一白衣少年起身,“啪”地一声合上了纸扇,直指太阳升起的方向,“走这边。”
他身旁的白衣女弟子惊呼:“天哪,师兄竟然能看得懂地图!师兄真厉害!”
少年收扇,笑得肆意,只是眼神有些微闪烁。
后方一位黄袍少年卷起地上的地图冷哼了一声道:“这位仙女还是莫要太相信你师兄的好,你忘了昨日是谁把我们领入二阶火狮境地的?”
女弟子噘嘴,小鼻子皱起,“这秘境林丰叶茂的,碰见些妖兽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我们不是没事?!”
“没事?”黄袍少年讥讽,“那全是因为那母狮刚刚生产,为了洞中幼崽不敢追出太远,若那二阶火狮再追出些许,我们怕是生死难料!”
青衣修士执剑而起,斜睨着黄袍修士,“修士修炼本就是夺天地之灵,畏畏缩缩的,出来历练做什么,不如回你的宗门打坐去吧!”
黄袍少年面红耳赤,百口莫辩,他只是想走得稳妥一点。
白衣修士展扇,装得是风流倜傥,“你若是不想跟着我们,独行便是。”
黄袍修士看着这三人胡来,这地图明明是圆的,怎么能不找个参照物就直接定了方向,他张了张口又闭上,说到底自己跟他们不熟,自己一个三等宗门出来的修士,怎能让这些二等宗门的同阶修士听自己的话。
他心焦难耐,忍不住跺了跺脚,忽然想起他们有六人,于是他脱口而出:“我们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黄袍修士额间见汗,只要能说服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两位修士,就算他离开了这白衣师兄妹的队伍,也不是独行,在这妖兽横行的林中好歹还能有个照应。
“赵兄,李兄!”黄袍修士低头看去。
地上坐着的二人却维持着刚刚看地图的姿势,宛若雕塑。
黄袍修士心底泛出一丝凉意。
地图……不是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么?
一丝陌生的甜腥气攀上鼻尖。
怎么……这么安静?
他垂坠在腿侧的双手缓缓地撺紧修士袍那光滑的布料。
不怕……不怕……这是出门前师傅给我的一阶法器,能挡住灵海修士的全力一……
“铮”
法袍防御阵嗡鸣。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咦”,听声音,来者是个少女。
听着这少女的声音,黄袍修士松下了戒备。
不过是个女修,不足畏惧。
只是这口气还未曾舒出去,他只是眨了眨眼,眼前迷雾散去。
脚边滚来一物……
是那白衣女修的头颅!
五具尸体!
他脚下一软,跌撞往前欲逃。
下一瞬,一只手从他身后来,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湿毛巾死死得压住了他的口鼻,那人的另一只手还抵着他的后脑勺。
朗月数着自己的心跳。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松手。
“啪”,她脚边倒着一个男修,身上穿着布料滑手的黄袍。
掏出修士出门必备神器捆仙绳(顶多只能捆人版),直接给人麻溜地绑上。
朗月叹气,小小元界卧虎藏龙,这身上的法器怎么一套一套的?
砍不动,劈不开,搞不死。
真难。
好在,问题不大。
朗月把人丢到自己早上劈板子做出来的拖车上,看了眼天,往西南走了一截,再把人往地上一丢,衣服上撒了点引兽香,朗月裙摆一撩,淡然上树,围观了一场有序却混乱的“兽葬”。
百米外,一头雌性二阶火狮与树上的朗月遥遥对峙。
断雨欢鸣。
战!
朗月:战个屁!
抱刀落地,倒行离去。
火狮缓步上前,虎豹皆退,恭敬地等着火狮撕走最有营养的内脏。
脚底踩上一截断手,朗月退回了刚刚那六人讨论地图之地。
转身向北,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找了一处长得还算茂密的草丛蹭掉了鞋底沾着的血迹。
她走出二十米,又折返,对着刚那节被她踩到的断手使用了一个清洁术,又捏了个风诀,将断手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重新沾上草灰跟有些发干的血。
丹青教的好习惯:如果没空毁尸,那就一定要顺手消除明确指向自己的痕迹。
这届正道修士的素质是真的差,她那个垃圾幻阵开了有近五分钟了,那两个先被朗月刀了的人动也不动一下,这么大个漏洞,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就光顾着吵架。
朗月叹气,真不怪邪修天天骂同阶正道都是垃圾……
她掂了掂怀里的断雨,悄声问:“你应该也快生出灵智了吧?”
神火秘境二日,西南方,夜。
橙衣少年背着一把黑伞,手里拎了把细剑,金色的半面沁染着月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冷。
破碎的肢体在他身后,他身前还跌坐着一个腿上缠着绷带的少年。
作为一个可爱而又迷人的反派,楚禧杀人时话很少。
剑尖偏转,点刺。
李描看着这一身橙衣的少年,咽了咽口水,他脑子一片混沌,却恍然间灵光一闪。
邪修……衣服颜色鲜明……杀人如麻……
月姐!
他“啪”地一下翻身而起,直接一个翻滚,抬手就抱上了橙衣少年的腿。
李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当场哀嚎:“兄台手下留情啊!我北城的!自己人啊!我家住在土楼出来左转第三个小巷右拐见到三角梅那个小院的后面的后面那条街!我姓李名描还有个哥!”
他这辈子嘴皮子第一次如此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