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个疯批懂什么?
慕梓寒颤颤巍巍。
她想,周璟即便没死,也被她砸死了。
她脑中一片凌乱。紧张的的爬起来,去看床上的人。
周璟脸色惨白如雪,虚弱让他愈发的惊心动魄,青丝如墨,姿色绝艳。
慕梓寒的心凉了,尤其见他嘴角的血浓稠泛黑。
还不等她惊慌去寻蒙时,就听邵阳刻薄暴怒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她一进门就见慕梓寒往周璟怀里扑。
要是晚来一步,慕梓寒是不是得爬皇弟的床啊!
她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慕梓寒的手:“饿狼扑食吗?”
“毫无半点分寸!”
“皇弟若被你压的三长两短,你慕家都得陪葬!”
她正要辞言厉色的骂,却见慕梓寒傻愣愣的看着一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她!孱弱的皇弟!醒了!
邵阳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慕梓寒?她在榻前坐下,欣喜若狂。
“太医!快叫太医!”
蒙时从外头跑进来和周璟对视一眼,傻眼。
您怎么醒了???
整个太医院早就搬进了东宫,得了信儿,全都蜂拥而至。里三圈外三圈的把人包围住,轮番把脉。
七十高龄的张太医向匆匆赶来的端漠皇禀报。
“太子脉象依旧乱,可瞧着有好转的趋势。”
邵阳焦急:“可他吐血了。”
“血的颜色像是中毒,可太子并无中毒征兆,如今人清醒着,老臣看来,这血吐的反倒好。”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们还得继续检查。
很快,太子醒的消息传开。
慕梓寒心有余悸的被挤到了角落。
领她进宫的嬷嬷,这时走了过来,严肃的脸色难得有了笑意。
“慕小姐,今日辛苦你了,娘娘让老奴送您出宫。”
慕梓寒听到这句话,是松了口气的。
她跟在嬷嬷身后,离开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边的周璟,正巧也抬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他依旧沉默平淡,对这个突然冒出来陌生的人,没有半点想要窥探的欲望。
而她猝不及防的心跳慢了一拍。
慕梓寒局促的转过头。
这个男人……
真是让人多看一眼都心痒痒。
而且……是她的。
这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慕梓寒走路都是飘的。
在见周璟前,她想过,周璟死后,她定恪守妇道,安守本分,再借着太子妃的身份,让慕政好看。
可见了周璟后。
她改了想法。
长的这么勾人,死了就太可惜了。她恪守夫道的同时,还会追悼亡夫。
而殿内。
太医扎破周璟指尖取了血去研究。
合宫的娘娘,皇子,公主,闻讯全都过来表示关切。
端漠皇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顾顾忌:“小璟,你可不能有事,朕的江山只有交到你手上才最安心。”
边上的二皇子眸光一闪。是嫉妒。
明明他没差周璟多少,为什么父皇眼里只有他!
她的母妃,熹贵妃却是黑了脸。
她甚至觉得,这句话皇上是说给她们母子听的。
周璟不卑不亢的笑,十分谦谦君子。
“父皇,我的身体是变数,二弟,三弟同样才学兼并,尤其二弟,上回雍州水患他处理的极好,儿子自愧不如。”
皇家人,哪有什么兄友弟恭?
熹贵妃心想,太子好是好,就是太蠢了。治理水患明明周璟自己可以去,偏偏把机会让出来。给了她皇儿出头的机会。
三皇子周承是个闷葫芦,和德妃一个德性,低着头不说话。
二皇子周煜忍着得意,连忙道:“皇兄抬举了。”
他想,周璟这种人,聪明是聪明,可储君不能妇人之仁,只有杀伐果断才能统治天下。
周璟明显德不配位。
只有他……
正想着,就见周璟朝他浅笑。
他刚要回个笑。
“他的确是抬举你!”
端漠皇冷不丁道:“你有自知之明是好的。”
目睹周煜瞬间僵硬不可置信的脸。周璟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可他得忍啊。
有的人,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不吃点教训怎么行。
端漠皇环视一周,相当不耐烦。
“小璟要静养,你们都回去。真担心太子不如学着慕家小姐为太子抄写经文祈福,别在朕眼皮子底下挣表现。”
他说的话很不客气。
但谁敢说一句怨言。
毕竟,他是天子,就算砍了谁的脑袋,那人也得跪在他面前,高呼: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太子一发话,所有人讪讪告辞。
端漠皇他们也没久留,很快,屋内只留下周璟和蒙时。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乐不可支的笑出声。他像是很痛快,可眼里的悲哀却越来越明显。
重新被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也不能阻止他。
蒙时见他笑的开怀,被感染的上前,正要附和扯出一个笑容。
前一秒还在大笑的男人,笑声变得诡异幽怖,让人不寒而栗。
“孤睡了几日?”
蒙时面色一僵:“七,七日。”
“很好。”
他直勾勾的盯着蒙时,阴恻恻的问:“你解释解释,一月的药效,孤怎么七日就醒了?”
蒙时知道才见鬼了。
他磕磕绊绊:“殿,殿下。”
“您相信奇迹吗?”
尊嘟假嘟?
“孤不信。”
“但孤信,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你信吗?”
蒙时有点喘不过气来。
“殿下。”
他真的服了。
“我方才正在殿外,屋里就您和慕小姐,您可别难为我,里头发生了什么,我是真不知情。”
“您不如去问问邵阳公主,没准她清楚。”
周璟微微拧眉:“谁?”
他这么一问,蒙时压力更大了。
“慕小姐就是慕衍的妹妹。”
周璟古怪的问:“方才角落站着的那个矮子?”
你高了不起!
人家分明是娇小。
你个疯批懂什么!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蒙时的头越埋越低。
“妙隐大师曾给殿下算过一卦,殿下忘了吗?”
周璟眼眸漆黑如墨,他停顿片刻,语气像是讥讽,更像是空洞:“那和尚死了,都不忘算计孤。”
蒙时委婉:“亲事已定。”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咱们东宫,也要有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