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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能帮我个忙吗

宠娇雀 夜合 3050 2024-02-27 22:28

  看着张尧和刘妘的背影消失在廊庑后,沈银霄收回视线,跟着他回房。

  一只手忽然搭在少女的小腹上。

  又拿开。

  温温的热搁着层层布料停留一刹那,她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有话想说。

  但是又不知道为何没有说出口。

  不想说就算了。

  “和刘妘聊了什么?”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闲聊,这几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随口扯了个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就这几天。”他笑得云淡风轻,可是事实并不如此,到底是要劳民伤财的大事,只是他不想让眼前的女人担心。

  “想回家了?”

  男人偏头瞧她:“再陪我两日,后日我们就启程。”

  “难得出来一趟。”

  这两日,他似乎悠闲得很,和张尧吃了几顿饭,其余的时间,真的就完全在陪她,好像在弥补这些日子冷落了她的苦楚。

  还特地骑马带她去城外看恒水。

  波涛大河汹涌壮阔,河水赤浊,恒水还有一名,叫太平河,伴着秦皇古道的古太平河,鸟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两人同乘一匹,伫立在滔滔河水之畔,魏承将她抱在身前,双手环过她腋下,捏着缰绳,遥望大河对面一望无际的平原。

  从喧哗闹市和堆叠紧促的亭台楼阁里出来,到这宣阔敞亮的野外,大河,平原,又粗又直的白杨长柏,还有远处朦胧在蔼蔼白雾里的群山。

  平日里的烦恼忧愁和柴米油盐也能消散不少。

  男人冒出青灰色胡茬的下巴紧紧地蹭在她鬓边,两人之间,贴的紧紧的,呼吸的空气都连成了一片。

  后背传来的心跳震得她后背发麻。

  “银霄可知,那里,有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抬手指向远处平原。

  “常山国。”

  她看过地图。

  一声低笑:“再远一些呢?”

  “长安。”

  她如实回答。

  “真聪明。”他含笑低头,在她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

  “很快,我带银霄去长安。”

  “未央宫巍峨昳丽,尤其是椒房殿,椒泥涂壁,金玉满堂。”

  她一顿,不解的扭头看他。

  他微笑。

  带着草木清气和水腥气的冷风迎面吹来,脸上冰凉。

  魏承将披风掩在她身前,往上提了提。

  “银霄见过么?”

  她自然没见过。

  未央宫哪里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摇头。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男人唇边依旧是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望着她瞪得圆圆的眼睛,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怜悯。

  若不是那个女人,她本也应该是金尊玉贵的千金,钟鸣鼎食,富贵以极。

  甚至从小出入宫闱,见惯长安的豪奢。

  可因为一个婢女的私心,断送了她半生。

  过得忍辱负重,多番险些被欺凌。

  不过没关系。

  命运自有一双手,替她拨乱反正。

  他会带着她一步一步回到长安,把她应得的一切送到她面前。

  男人轻声笑了笑。

  她遇到他,是天注定的啊。

  曾经在犹豫什么呢。

  眼前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要适合他。

  大河之上,有大船往来,纤夫列成长队,浑身赤裸,只裆部系着布条遮羞,拉着粗长的绳索,将搁浅的大船拉下河湾。

  口号声一声声响起。

  大船缓缓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纤夫浑身皮肤黢黑,肩膀和手上还有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

  都是底层的老百姓,累死累活干一天,只够一家老小填饱肚子。

  要是没遇到魏承,她如今过的日子,和这些人差不了多少。

  又想起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父亲。

  应该是养父。

  人死如灯灭。

  听说那晚第二日他就命人火化了,骨灰装了起来,让娘带回家了。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总归养大了自己,叫了这么多年。

  对她再怎样,这么多年他们对她的好总不至于全是假的。

  总有一丝真情在地。

  魏承显然不喜欢她和他们接触太多,连骨灰都没让她看一眼,就让沈母走了。

  她不能什么都被身后的男人安排着走。

  她得回去好好将那个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安葬了。

  生前没享多少年的福,死后,总要有一块舒服的地方长眠。

  还有沈母。

  一个失了丈夫的寡妇,仅有的一个女儿不在身边,总是凄惨的。

  只是如今,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女儿。

  终究又成了浮萍一样的孤女。

  一如十八年前。

  “将军可以帮我一件事么?”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求他。

  债多不压身,也不是第一次求他什么了。

  “你说。”

  他嘴角噙着笑,下巴故意蹭了蹭她的脸蛋,白瓷的脸红了一片。

  她求他。

  正中他下怀。

  有事找他,这是女人开始依靠男人的征兆。

  细细想想,她有求于他的时候,简直屈指可数。

  不对,好像压根没几次。

  明明家里那两个没用的废物屁事一箩筐,她非要一个人扛着。

  就比如有次她爹在附近包了一片鱼塘准备养鱼,结果一场暴雨,鱼塘淹了,鱼跑了,塘里的水冲垮了低处的田,淹死了十几头猪。

  要债的都打上门了,差点把她给绑了卖到妓院了,他才知道这事。

  人的自尊和别扭,他懂。

  儒家教化下,礼义面子大过天,后世再多来几个食古不化的腐儒,寡妇都不敢再嫁。

  “我娘......养母说,当掉了我当年的襁褓和一块翡翠平安扣。”

  他一顿。

  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嗯?”

  “那襁褓估摸着已经寻不到了,不过那块玉,应该是还在的。”她咬唇:“既然是在范阳当掉的,应该没出幽州,将军能不能派人帮我寻一寻。”

  “毕竟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她偏过头,瞧着他,手摸上他捏着缰绳的手。

  小小的手心里,温热熨贴地传到他的手背上。

  光滑的手心抚摸着他手臂上浅浅的伤疤。

  好像是怕他不答应似的。

  “好。”

  这有什么,找就是了。

  他特地当着沈银霄的面,唤来一直跟在身后的魏宁。

  吩咐了几句。

  还让他去一趟沈家,问出那玉佩具体样式和种水,再将当年当铺的掌柜地提来询问,以及与玉佩被何人拿走,去了何处。

  魏宁点头。

  “放心了?”他转回视线,低头瞧着认真听着的少女,抱紧她。

  她点头。

  男人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天色不早,男人调转马头,带着她回城,去城中最有名的酒楼用了饭菜。

  驿馆的饭菜总是中规中矩的,不如外头花样多。

  吃完了在路边又看到她喜欢吃的金乳酥,买了一份用油纸包了,递给她手里。

  男人牵着马,笑意欣然地看着她吃。

  少女两颊鼓起,好像塞了两个秤砣。

  当然得多吃些。

  吃饱了。

  晚上才禁得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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