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们看来,一个小屁孩就算发下盟誓,亦未必值得全信。
在他们决定让苏浩来此之前,早就提前派遣人手,对小峡谷展开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待确认无误后,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对此,谷中却有不明就里之人,时常私下里自然窃窃私语,并多有一些微怨之辞。
部分人认为,何必为了对付一个小屁孩,犯不着如此这般兴师动众,这无异于劳民伤财。
不过,凡知道此事一点表皮的其余众人,尽皆一头雾水被蒙在鼓里。这些小喽啰之人,自然猜不透其中的关键。
可是军令如山倒,在此约束下,只得依令行事,而不敢公然胡乱声张。
对他们来说,反正上峰已有指令,绝不许苏小子从谷中踏出半步就是。
一旦发现有其逃窜迹象,不由分说可先斩后奏。否则,对违令者的惩罚,一律按“谷规”执行砍头示众。
……
夜幕降临,小峡谷四周寂静无声。
此时,苏浩独自一人,在密室内已静静坐了一日一夜。
他两腿盘于一块破旧的蒲团之上,双目微闭,一副不喜不忧的神情。
许久后,忽然他眉梢一动,似乎尚无法真正进入心物两忘的境界。
以常人来看,这对刚满十来岁的苏浩来说,确实谈不上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使其立马就进入忘我状态,的确有些勉为其难。已远超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好比撂在肩上的千斤重担,乃为前所未有之考验,近乎于残忍的折磨。
一炷香的功夫后。
苏浩换了件干净布衣,缓缓舒展几下手脚,目光一转,朝密室扫视起来。
透过一盏油灯的亮光,空间不算多大,比起小木屋还小上了许多。
尤其是,洞中石壁开凿的痕迹十分明显,瞧上去颇显得极为粗犷。
洞内活动空间,高宽不足两三丈有余,几乎不存在适当的纵深度。唯一的通风口直伸洞外,其余则一目了然。
石壁上挂有一盏微亮的油灯和镶嵌着几块夜光石,使洞内的光线看起来倒较显充足。
而蒲团一侧,放有一块方形石桌,外加两个圆形石凳,看似异常简陋。
在石桌之上,则置放着一盏尚未点亮的油灯,及一堆月光石和一些堆在一起的书卷。
除此而外,整个密洞就再无别的东西了,十足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地阴功说得分明,欲炼此功,必先静其心,观其意,将诸般杂念统统清除掉方可。
可是他连续盘坐了一日一夜,依旧思绪纷乱,难以真正平复下来。”苏浩皱了皱眉,琢磨到。
他轻叹一声,无奈般结束了打坐举动,目光一转,又重新梳理了一番思路,忽然,肚皮“咕咕”的“响了起来。
苏浩一个昼夜没进食,打算先回茅屋填填肚皮再说,顺便去瞧瞧一眼“黑喜”再说。
于是,他不再迟疑,立马站起身来,扭头瞥了一眼石桌上的书卷。
他略一犹豫,还是没忍住朝石桌移步走了过去。
苏浩伸手拿起其中一本书卷,顺手往怀里一塞,回转走向洞口,身形一闪,转瞬不见了踪影。
……
起初,釜央为了说动他修炼地阴功,真是绞尽了脑汁。这对一个少年而言,使其没有抵触感,又不能产生排斥念头,的确颇为不易。
说起修炼地阴功,其中的诀窍极为奇特。除去诸多讲究外,其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条件,便是心甘情愿。
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不乐意的被动接受,必然会变成修炼地阴功过程当中的最大心魔。
修炼者一旦心存一丝抗拒,一切终将付之东流而前功尽弃。
这便是此前,百药谷主和釜央二人,始终不敢强逼苏浩同意修炼此功的关键原因。
在此前提下,修炼地阴功者,还必须全身心投入其中,方可顺理成章地循序渐进。
否则,只要稍有那么一丝的强求之意,即便是悟性再高,再如何全力以赴,终将适得其反。
这好比男欢女爱之初,首次四目相对,就决定了后面的结局一样,如出一辙。
这个道理,对谷主及釜央来说,自然是再明白不过。
故从一开始,二人并未采取任何强硬措施,几乎使尽了各种软磨硬缠的手段,才最终抓住了苏浩的“软肋”。
可以说,为达成与苏浩沟通的目的,简直不逊色于将一个十岁孩子,当成了一名“强敌”来对付。
苏浩在面对釜央嘻皮笑脸的诱惑下,曾好几次让对方气得险些吹胡子瞪眼。
城府本就颇深的釜央,只得强忍住不满,装着没事一样,眉飞色舞的将地阴功硬是吹得天花乱坠。
称一旦修炼有成,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夸张得神乎其神。可苏浩最初依旧油盐难进。
就这样,釜央一次次败兴而归,又一次次串门劝说。
以苏浩看来,这老头子简直是天下最能死缠烂打之人。
后来,釜央见软的不行,又使出硬招,依然无效,只好灰溜溜失望之极。
最后一次,釜央信心满满而来,方一碰见苏浩,便立刻告诉了他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此计果然奏效,釜央立即许诺,只要苏浩愿修炼地阴功,自有与爹娘相聚之日。
对苏浩来说,虽有些将信将疑,但经不住其中的诱惑,便提出了盟约之事。
为此,釜央一高兴,还特许他除了不能离开百药谷外,可任挑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结果,苏浩提出了一个古里古怪的条件,竟弄得釜央一阵哭笑不得。
苏浩别无所求,只想领养一只小狗作伴。或许是因他这一走,预感到以后会独自面对难熬的环境。
釜央暗暗偷笑,又忍俊不禁,但也没立即答应要求。
他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后,故作不悦的提出,希望苏浩另选一个条件。
苏浩又哪里知道,百药谷内寻不到狗,恐怕连根狗骨头也无处可找,又哪去弄来一条合适的小狗。
可苏浩一嘟嘴,执意不依不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态度异常执拗,一副若无小狗相伴,绝不修炼此功的样子。
这可反将了釜央一军,被一下子顶住了软肋,无奈稍作沉吟,只好答应尽力照办。
事后,让一脸苦笑的釜央,一拍大腿才恍然醒悟过来,这不等于是说,大腿也有拧不过小腿的时候?
接下来,一切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的逐步到位了。
……
这一日,小峡谷外围,一片小树林里。
忽见十余名老少不一的兵卒,立在树荫下,均无精打采的显得闷闷不乐。
这时,其中一些兵卒,干脆闭眼躺地,喉咙里发出一阵鼻呼声来。
剩下兵士则背靠大树,一边站着乘凉,一边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其中一名留着黄须的老者,目光极显深邃,面露经验老到之色。
而靠近黄须老者左侧,乃一中年干瘦兵士,长得有几分猴脸的模样,
在黄须老者右边,则是一位虎背熊腰状的国字脸大汉。
最后一名却与黄须老者相对而立,看起来像个小青年模样的普通兵士。
“‘钱老’,这般下去,我等还不知要守在这里多久啊?”青年兵士,小心翼翼的问到。
“嘘,你小子真忘了前几日‘苳刮’被撤职的事了?”猴脸男子闻言一怔,未待老者开口,抢先喝止道。
青年兵士闻言一惊,捂嘴不敢吱声,面露畏惧之色。
未完待续